全本书斋 > 仙侠修真 > 在旧神游戏中扮演NPC[无限] > 在旧神游戏中扮演NPC[无限] 第93节
  第二,海里与陆上的玩家需要合力促成一场真正的召唤,作为向蒂塔人鱼证明的证据,而召唤的双方,暂且定为“茵蒂斯”和“海娜”。
  这两件事其实都与少年海娜有关。
  已知浓雾之城的假海民们在大平房蓄养了二十多位真正海民的后裔,少年海娜是他们之中最年长、也是最清醒的一个,他说不定还记得一点小时候的事情。
  而且,以人鱼这边的标准看,海民身上的鱼鳞纹路越丰富,就代表契约越凝实,该海民越受神明的喜爱。
  如果十三年前陆地上没有出事,如果神明没有抛弃蒂塔……少年海娜很有可能是海民一族的大祭司接班人。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玩家们对此达成了共识,但如何说服少年海娜与他们合作,又是另一个难点了。
  游隼觉得:“那孩子曾经自己跑到海边,又心性单纯,让他跟我们出来应该不难。”
  占星者却提出了一个可能:“这个npc能避开那群假海民的监视跑到海边,要么是扮猪吃老虎伪装多年,要么是位【隐匿者】。”
  受旧神游戏的制约,在副本中时,占星者并不能直接占卜副本npc是不是隐匿者。
  但他的说的话也有道理,这个b级副本一共有12位玩家,现在普通玩家加上人鱼隐匿者已经有11位了,剩下的那个玩家至今没出现过。
  在低级副本里,浑水摸鱼靠苟通关的玩家不少,但b级副本基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有从来不出现却没系统死亡通知的玩家,那大概率就是隐匿者没跑了。
  “他是隐匿者岂不是更好?”海盗对此没什么所谓,“不用哄小孩就能合作愉快。”
  占星者笑了笑,看起来并不赞同海盗的话。
  穆载言观察着这位a级玩家的微表情,心中判定他对【隐匿者】这个身份可能有点不喜。
  ——在进入特殊调查组之前,穆载言就是特殊军伍出身,为了审讯间谍、抓捕凶犯……受过许多特殊训练。
  穆载言之前就已经观察到,占星者对海盗通讯器另一端的“朋友”有些抵触,那位神秘的玩家不现身又从不说话,在这个副本中,是人鱼的可能性很大。
  占星者排斥隐匿者的原因,海盗对此是知情的。
  众所周知,规则属性的玩家前期难出头,占星者的前期也不太好过。
  而等占星者终于熬过前期、在方舟有了名气的时候,他的能力又受到了很多隐匿者忌惮,并且因此有过好几次险境逃生的经历,海盗与他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
  刚上缓坡又跌低谷,占星者因此对隐匿者没什么好感,也
  不愿加入公会。
  于是海盗给自己的嘴巴拉了个拉链,略过了这个话题,揽过了前去绑架少年海娜的活。
  ……
  与此同时,蒂塔城中。
  少年海娜的事交予陆地上的玩家,陆语哝只需要专心解决海里的事。
  她不是没有感受到占星者的排斥,但她又不是来游戏里交朋友的,这点小插曲不足以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普通玩家只需要操心npc会不会是隐匿者,她还得需要多操心一下npc会不会是小丑——虽然小丑不一定空到一直跟着她跑。
  目前陆语哝最怀疑的对象,一个是少年海娜,另一个就是伽勒蒂斯。
  抓住小丑这件事,就像是游戏里的彩蛋,两个互相伪装的猎食者在森林中互相欺瞒,乘其不备率先出击的那个才能取得胜利。
  陆语哝并不会因为小丑木偶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友好而放松戒备。
  所以,在面对具有被扮演可能性的伽勒蒂斯时,陆语哝时时刻刻都记得维持“茵蒂斯”的人设,一边催促这位现任大祭司快点对那群叛徒展开报复,一边追问对方到底还能不能抗住异化的侵蚀。
  “您要是扛不住了还不如快点退位,把大祭司的权柄交给我这个接班人。”
  在远离其他族人的角落里,珠白人鱼一改亲和又可靠的形象,对着墨色人鱼一个劲地用优美嗓音阴阳怪气——虽然话语里勉强藏着点别扭的关心。
  茵蒂斯挑衅伽勒蒂斯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十三年的不懈努力,尤其是两年前她步入成年期后,战斗力抵达巅峰的同时胜负欲同样暴涨。和寿命短暂的海民不一样,在人鱼族的历史上,大祭司与其继任者一般不会年岁间隔这么小。
  人鱼的壮年期很长,一般来说,蒂塔之主选出大祭司继任者时,现任大祭司一般都在壮年的末期了。
  所以当初蒂塔人鱼们一致认为茵蒂斯特别受神明喜爱,再加上茵蒂斯长大后确实天赋出众,更是坐实了这个说法。
  如今的茵蒂斯再回顾过往,却觉得神明的行为似乎是一种隐晦的预兆。
  十三年前海民们的惨案,神明是否曾有过觉察呢?
  十三年前神明抛弃蒂塔,究竟是真的厌弃,还是……
  茵蒂斯不敢深想,可那猜测如跗骨之毒,让她在呼吸自如的海水之中,又一次感受到了鳞片之下窸窸窣窣的痒意。
  在见伽勒蒂斯的时候,陆语哝并不会佩戴“安娜的十字架项链”。
  这是谨慎,也是为了引出后续的话题刻意为之。
  【异化进行时16%】
  特殊道具只有[一定程度]的异化扼制功能,这两天陆语哝的异化程度一直在缓慢上升,当不佩戴十字架项链的时候,那种痒意就会泛滥起来。
  珠白鱼尾微颤,尾纱小幅度地搅动水流。
  茵蒂斯竭力掩盖的不对劲,并没有逃过伽勒蒂斯的眼睛。
  “我没有找你聊,但不
  意味着这事过去了,茵蒂斯——在找到茜茜之前,你是不是又独自靠近了岸上?”
  虽是问句,但他的语气笃定。
  被戳穿的茵蒂斯有点恼羞成怒:“就算不去岸上我也能听见那该死的召唤……大祭司您倒是从来不去岸上,身上不也溃烂成这……”样?
  墨色人鱼的金眸瞬间变得异常凌厉,他逼视的目光竟让茵蒂斯的话音在喉间卡了壳。
  “蒂塔城中有神明留下的神力庇护,我们的族人在城中可以免受污染的侵蚀。”
  那些曾经感知到召唤的人鱼族人,都是在外出捕猎太靠近浅海的情况下,察觉到召唤的。
  茵蒂斯愕然:“……什么?那你这个从不离开蒂塔城的家伙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惊愕之下,她连阴阳怪气都忘了。
  茵蒂斯原以为伽勒蒂斯是与她一样在蒂塔城中也被污染,毕竟在她的认知中,天赋越强的人鱼对契约的感知越强。
  就算其他人鱼听不到召唤,但与她一样受过神明认可的伽勒蒂斯应该早有所察才对。
  伽勒蒂斯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莫名翻起了旧账:“一周前你无故前往岸边,不是故意违抗公告自己主动前往,而是察觉到了召唤去探查情况?”
  茵蒂斯被他气笑了:“我不至于为了和您作对做到这种地步,大祭司大人。”
  那是茵蒂斯第一次接近污染,症状不显,但她心中隐隐察觉到不对劲,觉得伽勒蒂斯的公告有所隐瞒。
  她想要前往岸上探查情况,途中却被伽勒蒂斯派人截下,所以后来被伽勒蒂斯质问时,茵蒂斯与他大吵一架。
  听到答案的伽勒蒂斯沉默片刻,轻声叹息:“我身上的异状,是在近年的祭祀月里留下的。”
  大祭司,只会在祭祀月离开蒂塔城。
  祭祀月,也是蒂塔人鱼难得集体离开城邦、浮上海面的时期。
  作为人鱼族的大祭司,伽勒蒂斯除了费尽心思隐瞒“神明抛弃蒂塔”的真相之外,也是在祭祀月中一力承载了污染的存在。
  有神明在,契约就是牢不可破的,暴露污染的真相,就相对于直接告诉所有族人“神明抛弃了蒂塔”。
  由于海民与海嗣的断交,海民前几年已经基本不会发出召唤,于是伽勒蒂斯再次选择了隐瞒。
  直到近几个月来海民不知为何频繁发出召唤,伽勒蒂斯才再次下了禁令,限制族人靠近陆地。
  他心知真相或许隐瞒不了太久了,却没想到这种隐瞒不仅造就了茜茜的悲剧,还导致了他与茵蒂斯之间的信息差,以至于现在才知道茵蒂斯的特殊——
  特殊到,能在有着神力屏障的蒂塔城,感知到契约的召唤。
  这种特殊,令他感到不安。
  第98章 人鱼坠落之地(十六)
  最初,玩家们认为,“寻找海民的遗产”会比“说服海娜合作”更轻松。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少年海娜远比玩家们想象得要配合,海盗和游隼作为曾经与他见面的“熟人”,很顺利把他偷了出来,并用人偶道具在那里留了一个假的海娜。
  但在海民文字的解读上,大家的进度却卡了壳。
  不同的副本有不同的文明,不论是语言、文字还是习俗……在一些特殊背景的副本里,方舟系统会根据副本决定是否开放翻译功能,如果不开,就代表这是需要玩家自行摸索的信息。
  比如在这个副本里,海盗他们听不懂陆语哝的话,但同样作为人鱼的埃尔文他们可以——这是因为副本背景本身设定的就是“只有海民具有与人鱼沟通的能力”。
  等玩家们在浓雾之城忙碌了半夜,好不容易搜罗了一些废弃的石板、拓印的石壁、文字与纸张的碎片后,面临的问题就是“看不懂”。
  海民的文字看起来像大海的波浪线条与各种鱼形组成,在场的各位又不是什么研究古迹的学者,这文字让人十足摸不着头脑。
  倒是被他们偷偷带出来的海娜,在看见那些文字时,满眼直愣愣,张着嘴,发出长长的“啊”音,然后就抱着石板不肯松手了。
  但当被询问“这上面说了什么”时,海娜又是懵懵懂懂。
  “这孩子十三年前应该只有三四岁。”海盗摇摇头,“那些假海民应该是觉得他长大了肯定记不清过去,才会把他留下来养大的。”
  不然,早就剥皮灭口了。
  但海娜似乎并不是完全不记得小时候,看他抱着石板的样子,应该多少还是觉得熟悉亲近。
  游隼提出一个可能:“以海民与人鱼曾经的密切关系,蒂塔人鱼会不会认识海民的文字?”
  人鱼和海民是从十三年前断交的,但在此之前,让蒂塔传说在蒂塔之外颂扬的,则是真正的海民与人鱼的情谊——那样长的一段岁月,他们也曾毗邻而居、友好交易、共同祭祀。
  于是玩家们决定将这些海民旧物与海娜一起送往海边。
  ……
  另一边,人鱼族的大祭司与未来祭司,难得的、心平气和地沟通了一回。
  陆语哝也是和大祭司吵过那一场后才知道蒂塔城有神力屏障,她把这个疑点记了下来,准备顺势把话题引到少年海娜身上,以便让伽勒蒂斯“挖掘”出海民出事的真相。
  ——毕竟她不能暴露自己和陆上玩家们的交集,也无法解释自己怎么知道那么多岸上的事情。
  人鱼是极聪明的智慧生物,他们性格中的直率、野性与自负,确实会导致沟通中的误解、阴差阳错,但也可以让他们在意识到错误存在后,不弯弯绕绕试图逃避,而是更利落直白地去解决问题。
  伽勒蒂斯已经开始反思自己,详细询问了茵蒂斯在蒂塔城中感受到的“召唤”,从频率、到感受、再到影响程度。
  而茵蒂斯也向他全盘托出,并自然地引出了“她感受到了两种不同的召唤”这件事——源自那些叛徒海民的、具有污染性的召唤,与源自少年海娜的、温暖无暇的召唤。
  “在陆上的海民未叛变的那几年,我也曾用珍珠与大鱼和他们交换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