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帮池迟拿着必咎,夜色无边,他们只能拿着必咎当手电筒。
  池迟的力气又回来了,感觉真相已经抽丝剥茧,马上最后的结果就要被揭晓,这种快感让他肾上腺素飙升,从未没有过的快乐。
  地下剧场不是很好找,幕后黑手应该是拆掉了本该在一楼的指示牌。导致两个人七扭八拐,最后才在负一层看到了写着地下剧场的门。
  就着必咎的光,依稀可以看见地下剧场的门有些严重的火烧痕迹。
  池迟给临行之一个眼色,他立刻将必咎收起,在黑夜中隐藏两个人的踪影。
  不知道哪里有通风口,有风吹进来,池迟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与此同时,门里面传来了搬动家具的声音。
  池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喊出来。看到那些被砍的装饰,他就知道里面是人,但还是有种直面的恐惧。
  临行之一把把他拽进怀里,用外套紧紧把他包裹起来,手环着他,平拍他的手臂,一点一点安抚他。
  渐渐的,池迟的呼吸平稳下来。
  临行之附身,凑在池迟的耳朵旁边,小声说到,“你说,他装神弄鬼这么久,怕不怕鬼?”
  池迟不解地看着他,他却微微一笑。
  门内的人还在举着手电筒,缓慢僵硬地搬着桌子,想把它搬到舞台正中央。
  突然,他好像听到门外有什么声音,他皱着眉转过头去。只见门外的走廊突然有了灯光。
  他以为又是什么所谓探险直播的,赶紧关了自己的手电,刚想藏起来,就看见门外出现了奇奇怪怪的影子。
  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
  耳边也传来似有似无的诡异音乐。那个影子随着阴风和音乐逐渐变化。手臂开始分化,一变二,二变四,全部都张牙舞爪随意挥舞。
  然后是头颅,只见那影子伸出一只手,抓住脑袋,影子开始拉丝分裂。
  “撕——”
  头颅居然变成了两个!
  门内的人两腿战战,冷汗直流,他大叫一声,失去平衡坐在地上,不住地往后退。
  而门外却突然传来青年灵动的声音,“临行之我们好像吓到他了诶!”
  “谁让他先吓唬的你。”
  “就是!”
  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池迟临行之两个人就如同海星一样,手贴手,脚帖脚的艰难地走了进来。
  当着他的面,两个人分开站好,池迟好心给他打招呼,“嗨!”
  临行之将必咎高高插进天花板里面,照亮整个地下剧场,这才看清在一排排座椅前面的舞台上,瘫坐着的人。
  看面容果然是那个逗哏,不过已经断了一条腿,身边还有两个拐杖。
  强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用手挡了挡。两个人这才看见他的手上有狰狞的伤疤,看起来是烧伤。
  联系上地下剧场门上的痕迹,还有这破破烂烂的一排排座椅,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临行之抱胸,轻点手臂,组织组织语言,“所以你就是海报上的逗哏。让我猜猜,你和你的好搭档,哦对,阿泽,一起到这里演出的时候,突然发生了火灾。阿泽为了救你,葬身火海。随后你俩这一切归咎于开发商,所以决定报复他们,开始装神弄鬼对吗?”
  捧哏却痛苦地捂住脸,用力的摇头,沉浸在过去的事件里面难以自拔,“不光光这样,阿泽是为了救观众!”
  他说话的声音粗糙嘶哑,就像最古老的乐器,支吾几声才能吐出完整的音符。
  他大声嘶吼着,仿佛这样就能让有罪的人受惩罚,“分明阿泽是为了救人才牺牲,分明是上层的居民随意接改线路才引起的火灾,而他们却为了商场名声,欺上瞒下!让阿泽死的不明不白……”
  突然他用力锤自己的断腿,“就连我的腿也断了,嗓子熏哑了再也上不了台,凭什么!凭什么!”
  池迟有些不忍,“可是,即便如此,你为什么在上面装神弄鬼吓了那么多人?”
  “我看到那些打着探险的名头来骚扰阿泽的安眠地,我就生气!他们之中多少人说不定就跟被救的观众沾亲带故,如今一个个都浑忘了!”
  那人气急,猛地开始咳嗽。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不得志的浪子,老年颓废,风骨不在。
  池迟轻轻拽了拽临行之的衣袖,“他看起来好可怜,能不能帮帮他?”
  临行之看着池迟此时又已经冒泪花的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池迟这才松了口气,他会想上面的遭遇,有些事情还是不太明白,“那你在楼上抽烟为什么没脚印啊?”
  捧哏激动过头,失了力气,瘫倒在地上。听到池迟的问话,居然还嗤笑一声,“小朋友,我用两个拐杖走路,脚印自然就轻。再说了,我坐着抽烟的,你找脚印,哈哈哈,真可爱。”
  “啊?”池迟挠挠头,完全没想到是这么回事,“那,那个抽水马桶,你里面放了什么?”
  “哈,你被吓得还挺全乎。加了点铁元素试剂而已。这里水管早就不通了,只有水箱里面被我加满了水,再冲一回就没水了。”
  捧哏躺在地上,给池迟解答着。知道他跟这些人没关系,他也不想让池迟有什么心理阴影。
  他看着上面的聚光灯,想到之前两个人一起站在台上的日子,眼角化出一滴泪,落在台上的灰烬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