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年走向厨房,手扒着门框,探头望了望。
  顾淮正站在灶台前,低垂着头,端着锅认真炒菜,一身浅棕色睡衣,系着黑色围裙。
  居家好男人。
  戚年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五个字,随即又很快否定。
  昨晚顾淮还面不改色地用酒瓶将叶玄脑袋开了瓢。
  感觉到身后有动静,顾淮侧过头看向戚年,温柔一笑:“起来了,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
  戚年木然地点点头。
  顾淮的脸,不做表情的时候,严肃凌厉,一笑起来仿佛寒潭开出明艳的花,反差强的要死。
  戚年来到洗手间,用冷水用力搓脸。
  暗暗警告自己,要时刻保持冷静,绝对不能被顾淮拿住,自己要做掌握主动权的一方。
  刚立的flag等上了餐桌瞬间又被打破。
  卖相极佳的四菜一汤,党参枸杞乌鸡汤,清炒西兰花,梅酱小肋排,清蒸东星斑,蟹粉蹄筋。
  戚年咽了咽口水,“顾哥,你出去买菜了?”
  他家里只有泡面,鸡蛋和火腿肠,完全没有这些高端食材。
  顾淮夹了块肋排放到戚年碗里,郑重其事道:“你流了那么血,得好好补补。”
  “我把剩下的食材都处理好了,调料都放好了,就放在冰箱里,用保鲜膜封住了,你不会做,直接放锅里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吃完告诉我,我再帮你买。”
  戚年说不出的感动,咬着肋排,重重点了点头。
  好吃死了,用酸甜的梅子酱腌制过的小肋排味道简直了。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顾淮又给戚年盛了碗汤。
  吃完饭,戚年送顾淮出门。
  掏出手机和酒吧那边请了假,自己脑袋包得和粽子一样实在不能上台,又和网球社那边也说了一声。
  难得的闲暇时间,戚年懒懒地靠坐在沙发上,仰起头大脑放空。
  总觉得好像有一件事没做,余光瞥见窗边的玻璃箱,恍然大悟。
  忘记给阿紫喂吃的的了。
  从冰柜里拿出冻干幼鼠,用夹子夹了几个放进玻璃箱。
  又开始给满屋的绿植喷水,放到阳台晒太阳。
  做完又回到沙发上懒洋洋地躺着。
  ……
  一周后。
  戚年起了个早去医院拆线,伤口隐藏在头发里,不扒开头发完全看不出来。
  回到家靠坐在阳台的板凳上,低着头开始调琴弦,准备晚上上班用。
  咯吱咯吱!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戚年汗毛直立,猛地转过身,警惕地看向门外。
  眼看着门被即将要被推开。
  戚年站起身,拎起吉他,要是来偷东西的贼,他就一吉他上去砸爆对方的头。
  这吉他是胡桃木的,够重够硬!
  等门彻底打开,戚年傻眼。
  来人不是外人,而是林玥。
  标志性的长发乌黑有光泽,随意地披在肩头,美的可以拍杂志封面的俊脸正冲着他微笑。
  酒红色大衣没有系衣扣,里面黑色羊毛衫,脚踩着浅棕色马丁靴,时髦又艳丽。
  “你怎么有我钥匙?”
  戚年十分不爽,先斩后奏把阿紫放他家里也就算了,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配了自己家钥匙。
  林玥淡定地把门关严,不解道:“你不是说我想你了,就可以随时来看你吗?”
  那天他走得急,拿了戚年的备用钥匙,没来得及告诉他就急着上飞机了。
  “是啊,那你也不应该不经过我同意就……”
  话说到一半,被林玥扑上来紧紧抱住,微凉的唇擦过他的耳廓,嗓音低哑。
  “我想你了……”
  “你说什么?”
  戚年被勒的喘不过气,一脸诧异。
  “很想你。”
  林玥重复一遍,出差这一周里,林玥无时无刻不再想念戚年,想和他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学习,一起睡觉……
  戚年身体一僵,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深柜的他,瞬间意识到林玥好像对自己超越了兄弟情,这种举动和话语,完全不是正常朋友能做出来的。
  戚年从林玥怀里挣脱,拉着他坐到沙发,盯着他的眼睛胆战心惊道。
  “你说很想我是什么意思?”
  被这样一个性格阴晴不定,身份背景复杂的人喜欢,对戚年来说绝对是噩梦。
  一定会打乱他的复仇计划,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扰乱他的计划,即使这个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林玥也不可以。
  林玥眨了眨眼,满脸问号:“就是想你了。”
  他表达的不够清晰吗?这句话很难懂吗?戚年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是说,你……”
  望着林玥疑惑的表情,戚年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林玥和普通人不一样,脑回路和心思都和常人不同,完全没有常人复杂深沉的心机。
  表达情感也很直接,或许他这种人完全不知道喜欢为何物。
  林玥微微侧头,漆黑的眼珠澄澈明亮:“怎么?”
  戚年轻轻吐了口气,抬手帮林玥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耐心解释:“就是说,这十八年,你有没有谈过恋爱?或者喜欢过谁?”
  林玥这么好看,又有钱有才华,虽然性格恶劣了点,没人敢追他,但不代表他追别人别人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