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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钟仪并没有为和贺斯钰分别时的不快而纠结太久,因为在她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
  回到寝室,室友已经熄灯休息了,看着自己桌子上堆的满满当当的、连包装都没拆开的衣服和包,她决定将出去租房子这件事提上日程。
  一是现在买的东西太多,寝室的一亩叁分地已经快放不下了,二是无论是她在图书馆学习,还是出去约会,都会回来的很晚。这会影响到室友们休息,她不喜欢给别人制造麻烦。
  前段时间朱婉见她买了那么多奢侈品,还向她打听,问她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被她用买的是a货搪塞过去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宁愿被人说虚荣,也不愿意被人说在傍大款。
  只要有一丝被荡妇羞辱的可能性,都会令她变得格外敏感。
  钟仪眼光不错,也下足了功夫,买的都是保值率很高的品牌经典款,准备过段时间再倒卖出去。
  这些操作得徐徐图之,急不得。
  她害怕这种套现行为会影响到贺斯钰的信用卡使用。
  总之,寝室里继续住下去会面临诸多不便。
  第二天上文学选修课的时候,钟仪坐在角落翻看租房软件上学校附近的房源。
  她非常认真,甚至拉了个表格将看中的几套房子优劣势都一一记录下来,仔细比较。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正专心学习。
  就在这时候,傅成鹤的消息弹了出来,问她:“晚上有空吗。”
  钟仪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上次见面之后,两人就处于失联状态。
  她知道他现在刚开始实习,非常忙碌,所以没有去打扰。
  按理说,别人帮忙介绍兼职,她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请吃饭或者做些别的表示。
  但对于傅成鹤,他的恩惠已经成了理所当然。要计较的话,她也已经还不清了,索性心安理得。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又发了一条消息:“你现在还需要兼职吗?”
  “不需要了。”钟仪回复。
  “……晚上我去找你吧,想你了。”
  “……好。”
  下课之后,钟仪来到教学楼后面,这里有一片巨大的人造湖,他说他在湖边第叁张长椅那里等她。
  尽管是下课高峰期,这里却十分寂静,学生们从教学楼出来要么直奔食堂,要么回了寝室。没人会绕道走这个地方。
  她远远地看到傅成鹤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吞云吐雾,仰着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
  烟雾被他轻轻吹起,又因重力铺洒在他白皙的脸上。他额间的头发被抓的凌乱,下巴冒出了青色胡渣。
  几天不见,看起来颓唐了不少。
  秋叶被风吹过,滑过他挺立的鼻梁,又飘落在地上。整个人仿佛与秋色融为一体。
  钟仪走了过去,默默在他身旁坐下。
  坐定的瞬间,他就掐灭了未燃尽的烟头,在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将其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转身将钟仪紧紧抱住……
  他的下巴蹭在她的脖颈处,新长出的胡渣像一把小刷子弄的她发痒。
  但她没有动作,任由他抱着,两人就保持这个姿势,简直要定格在这夜色中。
  许久,她听到他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道:“钟仪,他要回国了。”
  钟仪听闻立刻僵住,浑身血液好似停止了流动。
  缓了许久,方才找回思绪。
  她抬手搂住他的腰:“嗯,所以你最近很辛苦,是吗?”
  “你是不是恋爱了?”他牛头不对马嘴地兀自问着。
  “……你都猜到了干嘛还要问我?”她声音轻柔的仿佛在哄小孩儿,但让人感到冷漠。
  傅成鹤抱着她的胳膊逐渐收紧:“不是让你等我吗?你不信我?”
  “我信啊。”他勒的太紧了,钟仪有点喘不过气。
  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说出的话依旧不留情面:“但我更信我自己。”
  他冷笑一声,刻薄地讥讽道:“信你自己?还是信你勾搭的那些男人?”
  傅成鹤这样的出身,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过是在别人手下做事。钟仪从来不觉得他能成为自己用的趁手的工具,但贺斯钰不一样。
  起点不一样,站位便不一样。她不是低估傅成鹤,而是不想只在一个希望渺茫的棋子身上下注。万一输了呢。
  这些话她不会跟他说,买卖不成情谊在,她对他还是有最起码的仁慈。
  “你说什么呢?勾搭不勾搭的多难听,他是我男朋友。”钟仪嗔怪道。
  他闻言放开了对钟仪的禁锢,修长手指覆上她的脖子,轻轻摩挲着:“你觉得他会为了你做那种事?你也太天真了。”
  摩挲的力道逐渐加重,搓的钟仪生疼,又道:“只有我可以,钟仪。”
  “我会让他有可以去做的那天。”她皱了皱眉,感觉脖子上的皮都快被搓掉了一层。
  早上为了掩盖痕迹铺的粉底被他揉搓干净,露出斑驳的吻痕。
  傅成鹤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片痕迹,喃喃道:“你再等等我……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钟仪长叹口气:“不想做的话不做就行了。”
  “我不是说这个……”
  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耸耸肩:“你要不开心,咱们今晚出去开房。”
  这样的退让也并没有让他感到安慰,反倒是更激怒了他。
  傅成鹤突然低下头在脖颈那处殷红上狠狠咬了一口,钟仪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将他推搡开来,语气也带着几分怒意:“傅成鹤你疯了!”
  他委屈地看着她,问:“你想让我当小叁?”
  钟仪挑了挑眉道:“你以前也不是没当过,装什么呢?”
  多年前两人心知肚明的秘密被徒然摆在明面上,他只愣了一瞬便又放松下来,面不改色道:“也是。”
  随即一改颓态,利落起身。态度变化之快、之决绝如同川剧变脸,令人咂舌。
  他一把拉起钟仪,快步往校外走去,钟仪被他拉的一个趔趄,差点绊倒。
  “那走吧,开房去。”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