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学到中午,宅子里的管家过来请他们进餐。
管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还吓了钟仪一跳,她以为诺大的私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中午的饭菜非常丰盛,是一些看起来就很养生的原始珍馐。味道不重,十分鲜甜,美味且健康。
有钱人真是会享受,钟仪觉得古代皇帝也不过如此。
吃饱喝足,两人在庭院里散步消食,钟仪并没有刻意保持距离,所以贺斯钰紧紧挨着她。
两人边走边聊。
“我记得第一次吃饭,你的室友说你在准备考研?”
“嗯,是的。”钟仪没想到他记的这么清楚。
“想考哪个学校?”他问道,“有考虑来燕大嘛?”
燕大,她想都不敢想。以自己的水平,考上个985大学都已经值得烧高香了。
“没有,我考不上。”她坦承说道。
“试试吧,我可以帮你。”贺斯钰好心鼓励她。
“我认识不少研究生导师。”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引荐。”
钟仪被他突如其来画的大饼砸的措手不及。
因为不知道这人可信度有几何,平复了一下心情,应道:“好啊!我试试。”
“我大一的课程不是很多,可以用所有空闲的时间陪你学习。”他在旁边漫不经心地承诺着。
钟仪还没来得及细品他的热情,就被另一件事情震惊到:“什么?你才大一?”
“对啊,我刚成年。”贺斯钰理所当然地应下,对钟仪的大惊小怪感到不解:“上次联谊是陪学长去的,我自学的课程已经到了大四,所以经常找高年级的人探讨。”
“当时我跟你说过的。你没印象吗?”
……
那次钟仪当他是小虾米,对他的事情完全没有在意。
她因为复读,已经比正常同届的学生大了一岁,咬牙切齿道:“弟弟,我比你大了四岁。”
而且刚刚还在请教他高数题。
“嗯,我知道啊。”
钟仪感觉手心被人轻轻勾了一下,他想要牵她的手。
不动声色将手移开,她正准备和贺斯钰说这些什么。
“喵~”一声猫叫从两人头顶传来。
抬头望去,有一只长毛三花猫,看起来不足三月,正挂在枝头摇摇欲坠。
贺斯钰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喜欢猫,尤其是那双占据了半张脸的大眼睛会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他左右张望,准备找人帮忙把猫咪驱赶出去,按理说私宅里不应该出现他不喜欢的东西。
正在他焦虑不安的时候,钟仪脱下针织外套扔在了贺斯钰怀里:“帮我拿一下,我得把它救下来。”
说完不等他反应,就开始摩拳擦掌准备爬树。
贺斯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瘦弱纤细的女人还穿着长长的裙子。
感性战胜了恐惧,他捏了捏眉心,上前掐住钟仪的腰肢,将人拽了下来。
无奈地命令她:“在这儿等着,我来吧。”
钟仪看出来他心中的不情愿,想说没关系的,自己以前经常爬树。
却见他已经矫健地爬到了小猫所在的枝干。
然后就是漫长的人与猫的博弈。
钟仪见他明明已经快要抓到小猫的时候,又不知为何虚晃一枪,将手缩了回来,看起来就像在和空气打架。
她并不知道贺斯钰是因为害怕。关心地问他:“你行不行呀?要不我来吧?”
这样的话听在贺斯钰的耳朵里,倒像是在质疑嘲讽。于是一咬牙,伸向了猫咪。
“喵!!!!”小猫受到惊吓,从树上一跃而下。钟仪惊叫跑去着用自己衣服兜住了它。
受惊的小猫在她怀里疯狂挣扎,锐利的指甲将钟仪的皮肤抓破几道口子,但她浑然不觉。
已经被吓的冷汗淋漓的贺斯钰从树上下来,看到这一幕,觉得这猫真的该死。
猫咪太过幼小,而且因为流浪,没有太多精力,没一会儿就在钟仪怀里安静了下来。
贺斯钰看着她渗血的伤口,现下是无法再去学习了。
“走吧,我带你打针。”他运势要去握钟仪的胳膊。
“不用。只有被发病的猫狗咬伤才会得狂犬病。这样小的猫咪,如果发病肯定早就死了。”钟仪向他科普。
贺斯钰皱眉,执意道:“不行,以防万一吧。”
拗不过他,钟仪被他紧紧拉住胳膊,往停车的地方走。
她抱着小猫堪堪跟上他的步伐。
“这猫就放这儿吧,我找人照顾它。”贺斯钰道。
钟仪拒绝了,她知道他不喜欢猫。更何况放在这么远的地方,她想再看一眼会十分困难。
去往防疫中心的路上。小猫一直喵喵喵地叫个不停,贺斯钰头都大了。
钟仪倒是非常开心,反正已经被它抓破了皮,索性放开手脚开始逗弄它。
“斯钰,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
贺斯钰眼皮跳了一下,因为被猫咪激发的爱心,让钟仪此刻格外温柔,甚至连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于是他也放松了一些,问:“你想养它吗?”
“他太小了,不照顾它,它肯定活不下去的。”钟仪有些怅然:“可是我住宿舍,根本养不了它。”
“不然问下我朋友吧。”她掏出手机准备给沉乐琪打电话。
贺斯钰陷入沉思,如果这只猫能让钟仪变得这么温柔可人,那么收养它也不是不行。
豁出去了。他在钟仪拨通电话的时候出声制止:“不用问了,我来养吧。”
“你不是……不喜欢猫吗?”
“并没有,我挺喜欢的。”为了增加说服力,又补充道:“我现在住校外,猫咪在我那里你可以随时去看它。”
沉乐琪虽然没有住校,但却跟家人在一起,如果放在她那里,以后想去探望猫咪也并不方便。而且钟仪对沉乐琪的家人打心眼里反感。
没有更好的选择,钟仪同意了。
“那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它跟我们多有缘分啊!”她雀跃道,看起来打心眼里开心:“要不就叫林妹妹吧,她是从天上掉下来到我怀里的。”
贺斯钰发表意见:“为什么要姓林,不姓贺?既然跟咱们有缘,它应该随我姓。”
钟仪翻了个白眼:“只有你们男的才会在意冠姓权,才会在意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亲生的。”
经过一天的相处,再加上眼前这个男人是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她逐渐开始暴露本性。
贺斯钰被怼的哑口无言,但又觉得此刻的钟仪生动无比。
默了一会儿道:“它在玻璃房前被发现的,要不就叫玻璃?”
“听起来很脆弱,感觉叫了这个名字就活不长了。”钟仪吐槽。
“……”
两个起名废物讨论了半天,最后钟仪一锤定音:“就叫松绒吧。”
她想起中午餐桌上的松茸,香的她一个人吃完了大半盘。
“好。”这名字勉强能听,就这样吧。他不敢想钟仪以后给她自己的孩子起名得多么炸裂。
“松绒~”
“绒绒~”
“松宝~”
驶往防疫中心的路上,钟仪已经又给小猫的名字变幻了十几种叫法。
……
此刻的她是贺斯钰从未见过的放松。钟仪真的很喜欢猫咪,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