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向北,到了蒙德,期间看到轻策庄那边有人忙忙碌碌办事。
  “回来的路上我们去祭拜一下吧。”派蒙提议。
  现在他们都没有去的心情,等了结压在心头的事,才能完全投入到关心朋友的状态。
  到了蒙德城,打听著名的吟游诗人温迪在哪里,他们很快找到了正在唱歌卖艺的巴巴托斯。
  温迪看到他们示意先等等,直到完成了表演,人群散去。
  “又见面了,我的朋友们,”温迪显然对鹿野院平藏有印象,用一种愉悦又调侃的语气和他打招呼,“鹿野院同心怎么有空来蒙德啊?”
  派蒙刚想说话,但是鹿野院平藏丝毫不慌,反而很自然地接过了温迪的话头,“这个说起来很长,如果你有意愿听的话。”
  “等等,先让我完成介绍吧,”派蒙很不好意思的插入他们的对话,她有些歉意,“温迪,因为我们正在调查的一些事,所以把你的身份告诉了平藏……”
  “我的身份,”温迪双手抱胸,脸上满满疑惑,“我有什么身份呀?”
  这幅理直气壮又阴阳怪气的模样,倒是有点索拉娅的影子了。
  好在温迪来这么一下,反而让气氛缓和了下来,几个人找了一处没有别人的地方聊天。
  以往鹿野院平藏做的案子,都在普通人、身边人身上发生,对于地位太高权利太大的人,鹿野院平藏都有一种不管己事敬而远之的感觉。
  这还是头一次,他如此深入关于魔神的事件,一步一个脚印,就像踩在棉花上触不到底。
  “我们想问索拉娅的事,索拉娅是无相魔神么?”空压低声音问温迪。
  “你们知道了啊?”温迪并不意外,他和索拉娅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但也没有刻意隐瞒。
  “那就是肯定的意思了。”派蒙总结,给空和鹿野院平藏打气。
  “万叶友人变成青鸟的事,是她做的吗?”鹿野院平藏问。
  温迪看出来前两个问题只是开胃菜,他们真正想问的还在铺垫,于是干脆地说:“是,还是问重点吧,你们究竟想要确定什么?”
  这是一件稀奇的事,索拉娅一向和别人的联系很淡,有很多对她感兴趣的人一开始在她那里吃了冷脸,后来又因为她的低调,就再也想不起来她了。
  “我们想问,青鸾、青鸟、安奈特,是不是都是她?”
  “……你们已经查到这种程度了啊,”温迪听到这里,终于脸色有了变化,转而又有些无奈,“你们陷得太深,别不小心查到不该知道的东西。”
  “这点放心,”鹿野院平藏说,“有许多都是璃月仙人说的。”
  “那你们还挺厉害的,”温迪了然,“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类聪明过了头。”
  “所以索拉娅为什么会变成不同的模样生活呢?”派蒙问。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温迪笑了笑,清澈的嗓音响起。
  “从前有一棵树,它有千千万万的树叶,春天发芽秋天落下。树叶随风流浪,许久之后想起来了那棵树。
  “树已经要死了,树叶问它,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它活得更久?
  “巨树说,每一片叶子飞远,又有新的叶子长出来,但只要落在树根,就能成为补给它的养料。”
  温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一片树叶不够,风说:‘我来帮忙。’于是树叶都如此,寒来暑往,更迭不休。”
  “是落叶归根的故事。”鹿野院平藏听过。树叶指的应该就是索拉娅,风,或许是风神。
  “落叶归根是回家的故事。”派蒙狠狠地眨眼。
  “即使是成为养料,再也不是树叶,也算是回家了吗?但又为什么一定是这片树叶呢?”空追问。
  他的追问或许不是要一个答案,只是听明白了索拉娅一次次的轮回只是为了积攒能量给世界,这也太痛苦了。
  “是啊,为什么一定是她?”温迪尽管知道答案,有时候还是会冒出来这样的想法,“因为她是树的子民,只有她能退化成最初的力量填补树的残缺。”
  “树已经忘了自己能开花结果,而现在树终于可以真的延续下去了,新的种子正在发芽,”温迪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只是我还记得……”
  还记得她喜欢的花,她喜欢画画,她的小动作,她的习惯。
  “哎呀!”温迪手臂搭在鹿野院平藏和空的肩膀上,“别这么严肃嘛,我们去喝酒吧,听故事而已。”
  “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们两个是老铁树开花了,呜呜。”派蒙哇哇大哭。
  温迪愣了愣,拍了拍派蒙的头,心想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哪来的以后呢?
  但说出来估计他们会更难受吧。
  风神在心里悄悄比划了一个“嘘”,话语停在这里刚刚好。
  鹿野院平藏不日启程回稻妻,这次的功绩是在海域流窜作案的海盗。
  但是在他心中最大的收获不是罪犯,而是一个落叶归根的故事。
  这个故事还有很多的东西未能探索,作为一名合格的侦探,需要有旺盛的好奇心,但是一名优秀的侦探,需要克制住自己的好奇。
  在温迪讲完那个故事后,说了一段话——“她并不爱这个世界,只因为这个世界有她爱的具体的人。”
  面对着一个个鲜活的人,很难不触动,这也是鹿野院平藏坚持只当同心的原因之一,未来他也依然会这样坚持下去,直到他能让罪犯闻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