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丽娜靠在墙上,手臂被莱欧斯利虚虚扶住。这个姿势下,她整个人都被莱欧斯利身上的清茶香包围着,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头晕只是一瞬,奥德丽娜很快就缓过来了,见她没事了,莱欧斯利才收回手。
  奥德丽娜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莱欧斯利:“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有时间吗,格兰德小姐?”
  奥德丽娜点点头,跟着莱欧斯利一路又回到了他的书房,只不过这回他早已将药瓶收好,房里还多了一个希伯。
  希伯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整个人都像棵蔫蔫的白菜,没什么精神。
  莱欧斯利看见他,也不意外,问道:“怎么了,莱恩的审问还没有结果吗?”
  希伯点头,气愤道:“公爵,那家伙的嘴硬得要死。我们用了很多方法,都撬不开他的嘴!”
  “嗯......”莱欧斯利单手撑着脸靠坐在椅子上,闭眼思考了一会儿,“说说你们都用了些什么方法。”
  希伯复盘起来:“其实也就是平时审问犯人的一些常用方法啊,威逼加利诱嘛。比如说,告诉他如果现在主动说出对查案有用的线索,就能够在日后的审判中争取到减刑;再比如说,要是这次帮到了您,之后在梅洛彼得堡里也要好混一些。”
  莱欧斯利微微挑眉,道:“我先澄清一下,我本人并不会插手梅洛彼得堡中犯人们的生活,所以就算跟我有些私交,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好处。”
  希伯尴尬地抠抠后脑勺,道:“公爵您的规矩我当然知道,我也是没办法了嘛,就什么法子都使......”
  好在莱欧斯利比较大度,不计较这些,他继续道:“你的这些方法,要是用在寻常犯人身上,说不定还能凑效。但莱恩又不是一般人,作恶这么多年,他的精神强度肯定不低。所以你们审问的进度才推进不了。”
  希伯这下没辙了:“那...咱还审吗?”
  莱欧斯利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幕后人的新据点位置不明,现有线索全断掉,我们手中只剩下莱恩这一张牌,你说还要不要审?”
  “审审审,当然要审,可是公爵......”希伯有些为难,“这怎么审啊,我脑子里就那点办法,实在拿他没办法。老家伙上了年纪,也不敢用大刑。”
  这确实是有些棘手,因此莱欧斯利也没太给手下人施压。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道:“我去会会他。”
  他看向奥德丽娜:“格兰德小姐要去吗?”
  奥德丽娜点头:“当然。劳烦公爵您了。”
  其实刚刚听着莱欧斯利与希伯的对话,奥德丽娜隐隐有了一些想法,但她不敢确定那样做有没有作用,所以就没有发言。她需要实地去观察一下莱恩的情况,再做判断。
  因为这里并不是梅洛彼得堡,因此没有什么专门的审问室。他们只是挑了一间比较大的房间,用桌子简单地将莱恩围住,再做些布置,就成了一间临时的特色审问室。
  见到莱欧斯利他们亲自到来,审问员们都激动地跟三人打招呼。
  简单寒暄几句后,莱欧斯利又问起了目前的进度:“怎么样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是的,公爵。”
  见到莱欧斯利亲临,坐在对面的莱恩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哎呀哎呀,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居然能请动莱欧斯利公爵您,这我要是出去说给别人听,可太有面子了,哈哈哈。”
  莱欧斯利道:“这出去,你可能是做不到了,但这梅洛彼得堡,你是肯定要进去的了。”
  莱恩道:“那又如何,又不是永远都出不来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我是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
  莱恩冷笑一声:“所以呢,难道公爵您要在里面动用私权?别逗我笑了,谁都知道梅洛彼得堡如今的制度体系是你一手打造出来的,你怎么可能为了我这种没什么价值的人去打破自己的规则?”
  他说得没错,莱欧斯利的确不会轻易出手去干扰梅洛彼得堡的正常运转。若是让人家知道,他作为梅洛彼得堡的掌权者,会亲自出手去压迫手里的犯人,那他这些年在水下做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莱欧斯利本人都是因为对前任掌权者的统治感到不满,才能在众人的拥护下到达这个位置。他又怎么会去步前人的后尘呢?
  莱欧斯利双手交叉着撑脸,点头道:“嗯,看不出来你还挺了解我的?”
  莱恩大笑几声:“哈哈哈哈,莱欧斯利公爵的名号,枫丹庭的犯人谁会不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就是再厉害,也是天天将心提着过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这种警卫队的钉子户,肯定会去对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做一定的研究。对您的大名也是早有耳闻,只是今日才有幸得以一见。”
  莱欧斯利道:“你要是早点自首,还能更早见到我,甚至能在梅洛彼得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莱恩:“公爵是懂幽默的。”
  虽说两人看似在聊些与案件无关的事,但其实莱欧斯利是在暗戳戳地试探莱恩。
  莱欧斯利道:“不过,真要说起来,梅洛彼得堡哪能有菲尔庄园条件好啊。山清水秀,田园风光,你还能得个村长的闲职当当,也算个小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