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大殿上空。
鬼气与紫光对峙着,两股势力相冲,使无边道气蔓延,将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出现不少银白残影。
残影逐渐消弭,露出其后眸色冷寒的人。
看着那显现一丝裂缝的惨白面具,陈弃站在阵外,大笑连连:“鬼王!你还不认输?”
宁安望着他痴狂阴翳的脸,琥珀色的眸子都被光华照的发亮,她轻笑一声,讽刺开口道:“认输?你身上的气息太浊,没有天乾境中期的威,空有其势,应该认输的是你才对。”
闻言,陈弃像是被刺中了面皮,神色一变,浑身的气息便骤然阴冷下来。
眼底晦暗,明灭不定。
“......果真是鬼修,一派胡言!!!”
话落,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修为只要能够提升,自然是不择手段。
想到那被自己藏在暗阁的人,陈弃压下心虚不安,直接冲入阵中,意图以天火逼出界石的下落。
紫光消失。
阵法气息一震,线条流转间,无数的火光乍然而起,威势骇人。
见状,宁安挑眉。
她的周身泛出点点红芒,不期然出现后,又瞬间湮灭下去,脸颊因迫近的天火越发滚烫。
只是女人眼底微凉,神色依旧冷漠。
“何善!”
陈弃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助本尊一臂之力!”
何善面容呆滞。
他原本在不动神色地维持着阵法,闻言,立马飞身遁入阵中,指尖一动,宁安身后没有亮起的纹路便暗光大盛,同样涌出天火来。
压制着周围仿佛吞噬一切的火光,宁安唇线紧绷,没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陈弃见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长袖一甩,用道气攻击她。
宁安感到腹部一痛,自知是被道气刺穿皮肤。
她捂着溢出殷红的腹部,仍不忘给面前的薄罩输送道气,以此抵御天火的侵袭。
抬起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明明修长纤细,却在火光的映衬下,仿佛有抵御一切的威势,从容不迫。
“......偷袭?”
宁安不惧也不怒。
她垂下眼睫,望着变得颜色更深,已经染血的墨衣,低声道:“也不知谁是恶修。”
陈弃冷哼一声,不在意道:“鬼修就该死。要不是你知道界石的下落,本尊早就不费这些力气,直接杀了你便是,何必如此逼问?”
天乾境巅峰又如何?
有那个小娃在,即使耗些时日,他也有千百种方法抵达同样的境界,到时和何善一齐出手,除了姚月,世上便再也无人能敌。
......
宁安瞧着他神色异样,歪头道:“陈掌门说的好生干脆,只要是鬼修,便都该死么?”
火势愈加肆虐。
闻言,不远处的人面容一怔。
嗯?
陈弃皱起眉头,这样的话怎么有些熟悉?好像很久之前,有人和他说过。
猛地与鬼王视线相对,陈弃看着那双极具特点的琥珀色眸子,双眼瞪大,突然有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半晌,他胡子一抖,指着宁安,哆哆嗦嗦道:“你...你....”
光罩在持续的焚烧下终于消散。
天火刚接触到阵中人的脸,那被道气冲击地本就摇摇欲坠的面具,便顺着蔓延的细纹分裂来开,几息过后,就掉到火光淹没不见。
宁安今日,竟什么都未曾遮掩。
看着陈弃大惊失色的面容,她微微一笑,于掌门大殿的废墟上长身而立,袖中透出银光。
“宁安!你没死?!”
即使平生碰到诸多机缘奇遇,陈弃依旧在此时,发出一声尖锐的,不可置信的惊呼。
宁安对这句话有些不满。
她眸光轻漾,手指在受伤的脸颊轻轻一碰,俊容染血,秾丽非常。
的确是入了鬼道才有的艳邪。
“本座当然没死,至于你说的......”宁安轻轻一笑,将腕骨处悬着的一颗雪白玄玉状的石头露出来,似乎有些了悟:“原来,这便是界石啊......”
.
“阿兰,走。”
鬼界界门露出一条缝隙的刹那,姚月将剑灵收入荡尘剑。
她手腕轻转,只见白芒闪过,剑尖便已刺入银线半寸。
泛着银光的缝隙缩了缩,继而骤然变大,界门消失,一个黑洞状的隧道终于出现在眼前。
姚月脸上没有丝毫犹疑之色,刚想缓步走入,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法则力量从背后袭来,还未回头,便被击中。
是它。
压抑的闷.哼从唇畔溢出。
姚月艰涩回头,想要去瞧来人的真容时,竟又感知到了一股强大的鬼气迫近。
鬼气似乎为她挡了挡那足以重伤神魄的道法攻击,很快消散不见。
但余波依旧中伤了她的后背。
界门关闭。
白尘站在空中,看着那护住姚月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眸色沉了又沉。
该死,这师徒二人,都该死。
......
隧道内。
神志不清地向前走去。
在即将掉入鬼界的刹那,姚月忽而感到有人揽住了她的腰,直接扛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