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道气波动...是纯石上沾染的道气本源。”宁安垂眼,低头看着自己腕骨处的乾坤镯,继续开口道:“吸引我师尊来到晏城附近的村落,将我收为徒弟...阿母从不告诉我我的身世...这一切,都与你有关。”
她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手腕上的乾坤镯闪着粼粼细光,古朴的道法气息此刻占据了宁安的全部心神。
这是师尊送给自己的东西,由纯石所化。当初姚月能在那场大雪中来到村落将她收为徒弟,是被纯石吸引去的。
耳边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嗤笑。
宁安蹙眉,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
“你这小娃,脑子转的倒是挺快。”“宁氏”望着她,平静道:“当初抹掉你的记忆,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你对我师尊,有所图谋,对不对?”宁安说完,眼底的寒冰骤然碎裂,琥珀色的眸子一片冰冷。
“是啊...她是吾...不——她是本座的心腹大患。”
听完这句话,宁安神色未变。
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和姚月遇到的黑渊,同样是恨极了师尊的模样。不过很显然,面前的人满身道气,是天乾境修士,而那黑渊只是隐隐窥探到了天乾境一角罢了。
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想对师尊不利的东西...可真多。
宁安沉下眸子,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前方的妇人,心中思量如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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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崖大比三日为期。
如今已是第三日清晨。
观影壁下,弟子们全神贯注地看着水幕。
目前,剑崖内只剩下了五位弟子。
她们分别是宁安,姜抚书,木青,秦安,王禾。
除宁安以外,其余四人已经来到了第四层,正在寻求最后的突破。
“卡在第三层不能突破的弟子见丝毫没有胜利的可能,都已经拔剑离去了,这宁安这么还在第二层一动不动?”
“就是啊——难不成,她还想要继续突破?和幽冥镜大比一样,后来居上?”
修仙界实力为尊,声名全靠修为撑起,有弟子见宁安一直落后,忍不住道:“宁师姐才纯元境初期,这四位师兄师姐已经纯元境后期了,后来居上?你说的...根本没有什么可能吧...”
……
“太明,依本尊看来,宁安此次是无缘聚才大会了。”
高台上,长白转头对着闭目养神的太明仙尊道,话里话外是掩饰不了的幸灾乐祸。
太明仙尊一向冷性,根本没什么心思搭理他,只闻言淡声道:“不到最后一刻,无人知晓胜负。”
“哼——”
长白仙尊甩袖,冷着脸不再说话,心里却暗暗想到:就算宁安这臭丫头能突破到第四层,那也是五个弟子共同得魁首之名。天青宗内,遇到这种情况,淘汰多余弟子的权力属于他这个大长老可是惯例!
到时候,他必定把这丫头淘汰出去!
无论如何,宁安都不可能夺得资格。
想到这里,长白仙尊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得意,浑身的气息也变得轻快起来。
早晨和暖,太阳光线斜斜倾洒在各处,仿佛给天青宗镀上一抹淡金。
广袤的群山中,弟子们的低语和叶下的鸟鸣合在一起,似乎是天地间唯一一抹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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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郊外。
虽然即将入冬,但是秋色未尽。
昨夜一场秋雨,将原本死气沉沉的山林重新唤醒,雨珠在叶子上滚落,一瞬间折射出耀眼白光,散发着欣欣向荣之感。
“主上,你老戴着这红绳干什么,浮泽最讨厌红色,你偏偏带了这么艳的红!”
纪随安看着前面身着深蓝长袍的女人,忍不住撇嘴道:“莫不是你相好送的?”
“你再啰嗦,我就将你的皮毛扒下来做成大氅。”
浅洺顿住步子,回头对着满嘴荒唐的纪随安,冷声开口。
话罢,身后的人神色委顿,瞬间老实下来。
浅洺见此,也不再吓她,而是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抬手间,她仿佛是不经意般整了整衣袖,深蓝的繁杂纹样轻动,瞬间遮掩住腕上的红绳。
“此次我们在天门返回,途中并未感受到道气波动,真是奇怪。”她淡声道。
纪随安听罢,眨了眨眼,歪头问:“主上,当世拥有道气波动的,只有天青宗那个仙尊,难不成是她出事了?”
浅洺闻言,抬眸望向北方,眸色深沉,说出的话却漫不经心:“她若出事,那人……定要疯了吧。”
距离此处万里之远的极寒之地,漫天扬雪。
“你莫急,刚刚本尊探查了宁安的命格,她没什么大问题。”白以月扶着姚月坐在一块岩石上,看着她浑身伤痕累累,忍不住蹙眉道:“此次你当真太过轻率,那界洞通向的地界未知,你怎么可以冒险深入?”
“本尊...本尊只是想要看看,当初杀死师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姚月墨发附雪,身上的白衣侵满血迹。
她抬手将眼睫上的雪粒子拂去,轻笑一声,自嘲道:“我...也算是害死师尊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