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让小姑娘进去找!”一个男子也开口附和道。
陈鸣晨站在街边,见围观的人个个为地上的女孩抱不平,忍不住嗤笑道:“她说她没了一块金锭子,你们看她这个模样,是能拿出金子的人吗?”
他暗中有些得意,心道这么一说,谁能相信你?
果然,围观的人群迟疑起来。
“这...”
“这小孩子,一看就是个乞丐,怎么还能有金子...”有人讪讪开口。
女孩侧头听着周围的怀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只能解释道:“那金子…是别人给我的钱,还有我自己攒的钱换来的...你还给我,你们店偷我的钱,还给我!”
她的语调骤然上扬,将人群惊了一瞬。
陈鸣晨看着她眼里的坚持,脑海里突然想起三年前遇到的一个女孩,同样是满脸倔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只可惜,那是天青宗的弟子,而眼前的,不过是一个任他搓扁揉圆的凡人罢了。
“哼——”
他走上前,对着女孩的脸就狠狠扇了一巴掌。
女孩闷声扶着旁边倒塌的货架,眸色怔愣。似乎没料到受此羞辱。
男人看着周围不敢上前的路人,哼笑了一声,走到女孩面前,附在她耳侧阴笑道:“臭丫头,你以为你背后,也站着姚仙尊不成?”
“给我打。”他说。
一声令下,药芝堂内涌出两个身着短打的人,一女一男,长得健壮,出来后直接就对着女孩拳打脚踢。
“看什么?再看打的就是....呃——”
原本傲慢的神色突变,陈鸣晨面容惊恐,抬手捂着脖子,怎么都说不出话。
姜抚书从人群中走出来,温婉的面容不复平时的和善,浑身的气势锋锐,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打人的两人见她步步逼近,忍不住停下拳脚,面露迟疑害怕,一步一步退到陈鸣晨身旁。
“起来。”
姜抚书蹲下,将满脸乌青,嘴角带血的女孩扶了起来。
“您...”女孩抬眼瞧她。
看清了出手相救的人是谁,她的眸中霎时一亮。
姜抚书没看到女孩脸上露出的异样,她冷眼看着站在药芝堂牌匾下的男人。
一道光华闪过,她收回手,陈鸣晨终于得以说话。
“又是天青宗的弟子?”男人看到她长袍上玄妙的花纹标志,有些忌惮:“你们天青宗,真的喜欢多管闲事。”
“闲事要管,恶人要惩。”姜抚书淡淡道。
围观的老少个个睁大了眼睛:“面如佛子,身如玉像,这是...这是天青宗太明长老的亲传弟子!姜抚书!”
“姜抚书是谁?”一个男子疑惑开口。
他旁边同行的女子白他一眼:“姜抚书你都不知道,她是......”
人群的熙攘嘈杂不绝于耳。
陈鸣晨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姜抚书,咬了咬牙,冷声道:“姜道友,我乃天机宗掌门陈弃之子,你当真要...”
“啧——陈弃之子?听起来真厉害。”
嗯?
姜抚书身形一顿,听着耳边陌生的话音,心道:这是又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身后由远至近的人声清亮。
她转头看去。
人群之间,一个女子款款而来。她脸上带着黑色面具,状若恶鬼,但身形高挑,气度不凡,让人想窥到面具下的容貌。
纪随安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过,然后顿住脚步,挡在了姜抚书面前。
她侧眸低声道:“美人儿,本...姐姐我今日仗义出手,你可躲好了,别误伤你。”
姜抚书搂着有些虚弱的女孩,抬眼望向面前将脸凑近她的人,忍不住错开眼,向后退了一步,蹙眉道:“道友,此事我可以解决。”
“唉...”纪随安闻言,对着她弯唇笑道:“真没情趣。”
后面的陈鸣晨见两人将他当作空气,不甚在意的模样,心中愤懑:“你们当真要得罪本少爷不成?”
纪随安转身,绣金的袍角微晃,她抬手捏着面具两边,将其缓缓取下,露出一张明艳而深邃的脸。
上扬的唇角锋利而邪气,一缕发丝垂落耳侧,将她的五官映衬的更加富有攻击性。
陈鸣晨感觉前面的女子仿佛是条毒蛇,被这样一双墨眸盯着,他全身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感到寒气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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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安城。
“还未回宗...”
客栈内,浅洺端坐窗前,低声将传音符上的字念了出来。
随之她眉梢一挑,像是有些意料之外。
自从姜抚书回宗后,她便回到了祈安。
除了探查人皇勾结妖兽的证据以外,她还时时刻刻关注着宁安的踪迹。浅洺很清楚这样的关注出于什么样的心思。
“馋嘴,你说...如果本殿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会原谅我吗?”
浅洺抚摸着桌子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的猫,它的毛已经全然变成了白色,在光线的照耀下,亮的莹白光洁,看起来便憨态可掬。
一声低笑慢慢在房间中响起。
浅洺漫不经心地将传音符放在红烛上,火苗在碰触薄纸的霎那就瞬间变大,很快将其吞噬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