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
  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无数纷乱的情绪涌进了大脑。
  忽然,师晨急中生智,抢白道:“这一切都是你说的,你有多喜欢沉夏大家都知道,你说沉夏是在我之后进的,那他肯定也被拍到了,我要看监控上的时间。”
  谢泽见惯了大风大浪,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
  可沉夏不是,从刚刚起他就局促不安,肯定摄像头是拍到了什么。
  谢泽轻叹:“我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说罢,他倾身,忽然凑近龙嘉年的耳朵,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对他耳返里的工作人员说:“接着放第二段吧。”
  热气喷洒在耳蜗里,谢泽抬眸时的眼神有许都龙嘉年看不懂,也不敢深究的东西。
  两人小小的交锋并没有落入众人的视线里,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再次播放的监控视频吸引了过去。
  画面里龙嘉年的举止就正常了许多,没有左顾右探,也没有鬼鬼祟祟。
  他走进监控室的时间,正如谢泽所说,比师晨的晚了十分钟。
  “好了,时间你也看到了,就——”
  “既然看了,就看完吧。”师晨勾唇,穷途末路之下反而思维清明了。
  龙嘉年进去大约一分钟后,一个穿着长款风衣的男人也走了进去。
  身高、体型相仿的,在场的只有谢泽符合。
  可谢泽今天穿的并不是这一身。
  台下有人认了出来,是宋安风。
  师晨扬起唇,快意的笑了。
  他必死无疑,可如果能锤死沉夏在表演的后台做了什么,他死的时候倒是多了个垫背的。
  一分钟后。
  龙嘉年推开门,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眼眶微红,眉头拧着,像是生气。
  大约又过了30秒,穿着大衣的男人才施施然走了出来。
  一分钟的时间,都不够脱衣服的。
  龙嘉年见了宋安风,两人似乎还闹的不愉快,但这都和师晨的诬陷无关。
  师晨错漏百出的诬陷,不过是把自己往土坑里埋的更深了点,顺便还添了两把黄土。
  龙嘉年脸上的热意缓缓褪去。
  想起剪辑室里发生的一切,想到可能会被公之于众,就忍不住气血上涌。
  他接到了宋安风信息,说在剪辑室见面。
  宋安风不是会随意打扰人的性子,龙嘉年去了。
  宋安风比他晚些到,合上门的时候,索性倚在门边,偏着头翘着唇角上下打量着他。
  剪辑室并不大,从门边到控制台也不过两米。
  隔着两米,龙嘉年闻到了宋安风身上淡淡的酒气。
  宋安风,好像醉了?
  他偏着头就这么静静的打量了龙嘉年一会儿,然后缓缓的勾起唇,眼底一片濡湿,显得格外黑亮。
  “这件衬衫显得你腰很细,好看。”
  “谢,谢谢?”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龙嘉年懵懵的,特别这夸奖是来自惜字如金的宋安风。
  宋安风并不满足,他一步步靠近,直到将龙嘉年整个罩在自己的影子里,才满意的笑了笑。
  “你说,如果我们在这里做一场,听着外面他们一遍一遍的喊着你的名字,会是什么感觉?”
  血液从脚底窜上了头顶。
  龙嘉年猛地抬起头,撞进了宋安风眼底。
  醉了的男人眼神是毫不遮掩的赤/裸/裸的欲/望,浓烈的能将人淹没。
  “你喝多了。”
  “我喝多了也能认得出来自己的妻子。”
  说话间两人的脸越发近了,近到龙嘉年簌簌抖动的睫毛撩在宋安风的脸颊上,又惹得一阵轻笑。
  忽然,耳根处一阵濡湿。
  宋安风竟将他的耳珠衔进嘴里,齿夹细细的磨着,说不上多疼,从尾椎骨开始的半边身子却软了。
  龙嘉年听见自己鼻腔发出的哼声。
  秒软无力,像是调情。
  果然,和他脸颊贴着脸颊的男人齿尖用了点力,似乎是想听他发出更多声音。
  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他一把推开了男人。
  眼底控制不住的被热意熏染。
  他咬着唇,愤怒的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醉了。你或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也无法理解。可我知道,你口中一声一声呼喊着我名字的人,她们来自五湖四海,克服了很多困难才来到这里,为的只是见我一面。他们之中甚至有的把我当成了榜样和信仰。如果我用轻慢的态度对待一群这么纯粹的爱着我的人,我会恶心这样的自己。”
  说完,龙嘉年一把推开了宋安风,跑出了剪辑室。
  “小小的插曲耽误了大家的兴致,作为弥补,演唱会结束我会自费,在现场两万名观众之中抽出两百名,给你们报销演唱会的所有费用,外加咱们赞助商的全套礼品!”
  演唱会的招商进行的很顺利,光是赞助的美妆牌子就有三个,还都是响当当的大牌。
  一出手就是200套,谢泽很大方了。
  台下响起一片欢呼。
  龙嘉年的思绪收了回来,掌声稍歇,他朝着台下鞠了一躬,真诚道:“不论是我的粉丝还是其他选手的粉丝,来到这里都是为了给自己追随有梦敢当的日子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很抱歉,这个完美的句号没有那么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