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站在一起,瞧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不知道的人,怕是还真以为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大房父子俩是刚从县城回来。
  云盛明已经辞了酒楼账房的活计,开始专心忙活靠女人得来的两个铺子。
  云天宝书院旬休的时候,他便过来将云天宝给接去了县城。
  担心儿子一个人在书院吃住不好,他便没有退了镇上租住的房子。
  这不他将铺子的事情总算是忙活完了,便干脆跟着儿子一起回镇上了。
  铺子请了人帮忙,接下来他只需要时不时去巡视一番,然后坐等收银子就行了。
  让如娘一个人待在镇上,他也不放心,毕竟如娘怀了孩子。
  二人一商议,干脆一起回镇上住着,等来年云天宝下场再退房搬走。
  三人是租的马车过来的,到了镇上,三人打算逛逛,买些东西回去,干脆就让车夫回去了。
  哪里想到会这么巧,遇到了铁蛋儿兄弟仨?
  铁蛋儿很想装作没看见这三人,赶紧带着两个弟弟跑路。
  偏生云天宝那个蠢货喊住了他,又或者现在脱离了他的压制,这玩意儿想开始整幺蛾子了。
  “铁蛋,牛蛋,石蛋,你们三个笨蛋是不是要去书院啊?
  你们看见我爹跟我这个大哥,难道都不知道应该打招呼的吗?
  是眼瞎了吗?
  又或者说,你们知道如今我已经是你们高不可攀的人,所以自惭形秽,不好意思跟我们打招呼了啊?”
  云盛明也是皱眉看着三人,仿佛在说他们三个不懂事。
  铁蛋儿是谁?
  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更重要的是他压根儿就没将这三人放在心上过!
  见两个堂弟有些瑟缩,他先安抚了一番,让他们别紧张。
  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然后只见他慢悠悠转过身,直接冲他们翻了个白眼儿。
  铁蛋儿掏了掏耳朵,欠欠儿道:“孙砸,你喊你爷爷做甚?”
  云天宝直接气死,云盛明也面露不喜。
  “云天礼,你你你...你太嚣张了!你们夫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不敬兄长,无视长辈,你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们羲和书院就是这么教育子弟的吗?怪不得没人去你们书院读书!”
  【注:铁蛋儿大名定为云天礼,与三房兄弟俩呼应,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见谅~】
  骂自己、贬低自己可以,但坚决不可以贬低自己的书院,以及认真教书育人的夫子!
  这是铁蛋儿信奉的至理名言。
  尤其是书院的夫子很好,从来不会将学子分为三六九等。
  羲和书院的风气可比其他地方好多了!
  见云天宝当街这么斥责自己,败坏羲和书院的风气,铁蛋儿怎么可能还会忍?
  他的人生里就没有“忍”这个字!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铁蛋儿终于开始发威了。
  他学着他娘骂人时的架势,双手叉腰,朝着云天宝跟云盛明就吐了一口唾沫。
  反正他也不想装什么君子,做人还是怎么高兴怎么来,怎么轻松怎么来!
  一直端着累都要累死个人。
  “我呸!你吼什么吼?你们要我尊敬,那也得你们是个人啊!
  你俩搁小爷面前,算哪根葱啊?别忘了,你们俩已经被爷奶给赶出家门了!
  一个是抛弃糟糠之妻的渣男,一个是认贼做母、认外室当娘、自甘下贱的蠢货,凭什么值得小爷我尊敬?
  你们这种不忠不孝之人,有什么资格在小爷面前高高在上?
  竟然还侮辱我们书院跟夫子?
  我看应该是我反过来问问,你们书院的夫子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人的吗?”
  一瞬间,原本还对着铁蛋儿兄弟仨指指点点的人,立马将目光转投向云盛明他们三人。
  镇就这么大点,酒楼也就那么一个。
  云盛明在酒楼当了那么多年账房,镇上几乎大半的人是认识他的。
  经过铁蛋儿这么一宣传,众人皆用鄙夷的眼神看向他们父子俩。
  当然,更多的目光是放在了被父子俩挡在身后的女人身上。
  这个世道对女人总是比对男人苛责。
  一个被当众指出当外室的女人,比那些青楼里的妓子名声好不到哪里去!
  见他们仨被人群包围了,铁蛋儿拣着个空隙,立马拽着两个堂弟跑路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三人一口气跑到了书院门口,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笑成了一团。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牛蛋还是有些担心的。
  “二哥,你刚刚那样对大伯跟大堂哥,万一他们找咱们算账咋办?
  大堂哥不会回家找爷奶告状吧?到时候会不会怪罪你啊?爷奶会不会罚你?”
  铁蛋儿直接拍了他脑门儿一巴掌,试图将他给打清醒一些。
  “你在想啥?你这脑袋瓜子不聪明,还是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好好多读书就行了。
  你也不想想,咱家是他们想回去,就一定能回去的吗?”
  他们想回去告状,那也得能进得了家门啊!
  台阶自然是给过他们,偏生他们放弃了那个机会啊!
  云老婆子卧病在床那么长时间,云老头私底下几次托人给他们带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