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开始谈论,许多话题都是普通,且围绕着平时。
  到的时候就已经接近中午,再没过多久,厨房内飘香四溢,午饭准备完毕。
  骆姨把菜端上桌子,卸下围裙笑着来喊她们,“饭好了,两位小姐和秦女士可以吃饭了。”
  话题被终止,几人先洗手去了饭桌。
  骆姨的手艺精湛,任何菜在她手下都能变得鲜香可口,这么多年来陆家也一直吃的这个味道。
  桌面上满是依照两人口味来做的菜肴。
  陆欢若无其事地进食,一声不吭。
  余光则留意着对面的白矜。
  最后两人视线稍对,白矜从眼神里读懂了她的意思,手中握筷子的手顿了顿,正欲启唇说话。
  “矜矜。”
  结果被秦岺的唤声先一步打断。
  白矜抬眼,点头应道,“阿姨。”
  “饭后来我房间一趟吧,你不是正好也有话想跟我讲吗?”秦岺没有抬头,目光放在饭菜上,轻声地说道。
  白矜默了默,既然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
  “好。”
  一旁的陆欢却察觉到什么,眉间利了利。
  很显然,母亲是想避着她,又跟白矜讲些什么。
  讲些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
  一念至此,陆欢冷冷地扯了扯唇角,觉得又无奈又讽刺。
  “......”
  饭后,秦岺先离开了。
  白矜看了陆欢一眼。陆欢就坐在落地窗边的桌椅边,午时的阳光透过窗户打进来,斑斓的光点洒落在地。
  她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随手从旁边柜台上拿了本杂志,跟白矜说道,“去吧。”
  翻开杂志书,偏眸过来,微勾着唇,“我等你消息。”
  果然到这时候她的笑也一如既往的好看。
  但也是一如既往的假。
  深沉,假象,充满着目的性。
  白矜收回视线,朝楼上而去。
  踏过台阶,走去秦岺的房间。
  房门是紧闭着的,白矜抬手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
  里面传出声音。
  门没有锁,白矜打开门,走入房间。
  房间内的布帘拉着,仅是开了一圈的黄色内灯,整个房间没有完全亮起来,有些昏暗。
  装修风格多以奢华大气为主,繁华的水晶灯琉璃吊坠。洁白的床铺铺放平整,没有多余的褶皱。
  书柜上摆满了书籍与物品。种类繁多,其中最多的是叠在一起的相框。
  秦岺坐在书柜前,背靠摇椅,背对着白矜。
  书桌边的小灯发出暗黄色的光芒,气氛被衬得幽静,深沉,令人大气不敢喘。
  白矜心底没有多大起伏。
  从真实内心说,她对秦岺说不上有什么情感,大概是太复杂,说不上是好是坏。
  她跟随着母亲颠沛流离时,是这人一直在她们的身边给予帮助,在她年幼丧母之时,也是这个人把她洗干净打扮好带到家里。
  幼时的记忆中,除了母亲占部分最多的女人,大概就是她了。
  理应来说,她与她的情感应当更是深沉。
  但她们的关系,并不亲密。
  尽管秦岺经常性地去关心她,照顾她,不让她缺一点经济上的物资,尽管白矜也会向来不拒,回她一句阿姨。
  她们的关系依旧遥远,永远只是停留在陌生人的关心问候上。
  就像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隔阂永远存在。
  “矜矜。”
  听见开门的声响,秦岺微侧过头。
  “秦阿姨。”
  白矜走进去,带上房门,房间变成了密闭空间。
  秦岺温和着笑,“过来吧,想给你看些东西。”
  白矜听着她的话走过去,坐在秦岺一边的椅子上。
  她手中翻着一本厚重的相册本。
  还是二十年前流行的胶片打印。打印出来后,塑封上一层保护膜,防止相片刮花受潮。
  显然这本相册集被保存得很好,边边角角整齐有度,只是还有些免不了的岁月褪色的痕迹。
  “这是你母亲。”秦岺翻到一页,指给她看。
  照片上,树林河边,只有两个女人。
  长卷发的女人身穿洁白连衣裙,黛眉较浅,亲昵又温柔地挽着另外一个女人的胳膊。
  长卷发的温柔女人正是白犹,是白矜的母亲。
  而另一人正是年轻时候的秦岺。
  那时候的秦岺还透着冷淡与张扬,长长的板直黑发予她更添一份板正英气。
  年轻时候的白犹是所有人眼中的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即,是池中的清莲,也是挂在树梢的月亮。
  白裙浅笑,一副绝色,每一处骨梁都像是女蜗亲自捏造一般。
  两人站在一起,截然相反的气质互相补充,反而显得相得益彰。
  秦岺微眯着眼睛,唇角含着淡笑,“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这张照片秦岺从来不敢拿出来看,只怕每拿出一次,便会心疯一次。
  止不住地去回想,后悔。
  “是大学时期吗?”白矜问。
  白矜知道,她们二人在大学的时候便是同学。
  “嗯,很多东西我想你应该知道。白汕应该都和你讲过。”
  白矜不知道秦岺究竟知道多少,如实说,“只谈过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