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成走上台阶,她比许诗晚高一点儿,刚好能挡住风口。她看着许诗晚开口道:
  “我们要一直这样聊天?”
  许诗晚这才反应过来,说了这么久的话,都没让人进门。她脑袋晕乎地厉害,又有些羞赧,像呆头鹅般应了两声,两人便进了别墅里。
  也许是高中养成的习惯,许诗晚现在也是一个人住。但偶尔她也会羡慕家人在一起的烟火气,所以她把别墅内布置的很满。
  大厅里有十八世纪的油画,是白琳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正对橱窗的墙壁上挂着复古挂钟,懒人沙发边有很多玩偶,大的小的堆在一起,还有些艺术小摆件,清新又温馨。
  宋韵成拆了暖宝宝递给她,“你披件外套。现在有些冷。”
  许诗晚坐在沙发上,本来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宋韵成,听到这话,点点头,顺手捞过旁边的针织外套,给自己披上。
  宋韵成把温度计都拿出来,站在许诗晚面前,很轻地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感受到滚烫的温度,不禁皱了皱眉,“量一下|体温。”
  电子屏幕闪了一瞬,39.5c
  宋韵成皱着眉,“度数有点高。”
  她在许诗晚旁边坐下,停顿一秒,抬手碰了碰许诗晚额头,又折回身碰了碰自己的,“有没有其他不舒服?”
  许诗晚摇摇头,回道:“没有。就是浑身乏力,我每次发烧都这样。”
  宋韵成走到吧台边,把冲剂倒进杯子搅拌均匀后,递给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补充了一句,“有些苦。”
  许诗晚生病的时候很乖,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喝完药,她的小脸皱成一团,苦涩刺激着她的味蕾。
  却不成想,手心里又被放了一颗糖。
  宋韵成的动作很轻,似乎不过瞬息,“顺手买的。”
  许诗晚看着手心里的糖,指尖相触的那块皮肤还残留着余温,酥酥麻麻的,她呼吸都紧张了一瞬,又好似有一片羽毛扫过她的心,激起涟漪。
  她侧过头,看着宋韵成。逆光下,宋韵成的五官被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许诗晚抿了抿唇:
  “谢谢。”
  宋韵成又拆开一个暖宝宝,递给她,“痛的话,把它放在腹部。”
  许诗晚接过暖宝宝,不禁有些脸热。她没想到,白琳竟然把这种事情都跟宋韵成说了。
  “对了,宋老师,昨晚我整理书架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文献,应该是从曲嘉顺手拿回来的,等会我去给你找。”
  许诗晚的眼睛很漂亮,清明澄澈,可偏偏眼角有着卷翘的弧度,尤其看着你的时候,好似盈满春水,总带着不自知的娇媚,又纯又欲。
  宋韵成心底闪过一丝异样,太快,几乎一闪而过,她捕捉不到。
  “不急。”宋韵成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环视了一周,发现厨房好似没开过火,可现下已经下午两点,略一迟疑,她问道:
  “你还没吃饭?”
  许诗晚喝了一口热水,姨妈的痛感缓解了些许,她点点头,“没来得及。早上醒来不太舒服,睡了个回笼觉后,就给白琳打了电话。”
  生病了,饮食上还是要注意。
  “你想吃什么?”
  宋韵成停顿片刻,补了一句:
  “我只会做粥和面。”
  许诗晚眼睛瞬间亮起来,宋韵成能这样想个举动,让她觉得很开心,心里好似抹了蜜般,耳夹也不自主泛红。她压住狂跳的心脏,睫毛抖动两下,“都,都可以。”
  “但是,会耽误你的工作吗?”
  “不影响。”
  宋韵成走到厨房,先找到了许诗晚说的米袋的位置,用小碗盛出,而后清洗。其实她不怎么会做饭,唯一能看的下去的,就是最简单的煮粥和面。
  在国外那几年,她不是没有尝试做过其他菜品,可她对放多少调味料总会失了分寸,不是太甜就是太咸,从没有一次味道正常。
  宋韵成其实很不服输,各方面都是。曾经她也暗下决心,一定要烧一次成功的菜,可险些把锅烧糊了,这个愿望还是没有达成。最后,她就放弃了。
  也成功领悟
  做饭这种技术活
  她是真的不行。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她转头,许诗晚颊面的红晕已经消散了些,正站在推拉门旁边。四目相对,许诗晚拢了拢衣服,开口道:
  “我总觉得让你一个人忙,有些不好意思。”
  “你歇着。”
  “煮粥很简单。不用两个人。”
  许诗晚在宋韵成面前总会很紧张,她玻璃般透彻的瞳孔在光晕下折射出淡淡的光,半试探地开口:
  “你,来这边有事情要办吗?”
  宋韵成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为什么这么问?”
  许诗晚鼓起的勇气泄了,“没什么。”
  她低垂着眼,续道:“我随口一问。”
  宋韵成看着她,眼底闪过几丝情绪。
  其实,她是特地来找许诗晚的。
  宋韵成其实对周围人的情绪感知很淡,但她却明显察觉到许诗晚在躲她。她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宋韵成觉得,自己应该来一趟。
  许诗晚在生活上很小女生,但同样心思会更加细腻,她总觉得许诗晚话里有话,可一旦她问了出来,许诗晚又会搪塞或者后退,这让她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