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符鸳哦一声,然后平静道:......我没有手机,所以没有联系方式。
  什么年头了,怎么会有人没有通讯设备。这何种角度看上去都似是一种拒绝。
  王雾扑哧一声笑出声,后干脆不忍了,捧着腹笑他,看来哥你也不行嘛,还好意思说我。
  被嘲笑一通,王义的面色更是像被噎住了一样难看。
  符鸳正想要溜的时候,王义一把拽住了她,恶劣粗鲁的面庞直逼而来,说话吞吐间带着浓重的烟臭味,想走?
  放开!
  力量悬殊太大,符鸳的挣脱根本无济于事,反而使手腕更加酸疼,白皙幼嫩的皮肤边泛着一圈红。
  哟,怎么看着你有些眼熟?王义两眼眯着,右眼的刀疤随着皱起,细细上下观看一通,瞬间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路旻一?!
  听见路旻一的名字,符鸳一停。
  看着她的反应,王义更加确认了,恶笑道:哎呦喂,真是你啊,冤家路窄!
  你还不知道吧?可都亏了你那好死不死的老爹娘。他们两人死的时候,我那倒霉的哥们恰好在那条桥上溜车,就因为他们,我好哥们直接撞人家车尾去了,骨折了半条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你说自己没本事死就死,干嘛还要连累无辜的人呢,真是晦气,没想到在这碰上你了。
  王义一通粗鲁乱骂后,看到符鸳那张更加无辜的脸,头顶冒起的烟气一消,嘴角不怀好意地翘起。
  对哦,你既然在这里,应该已经去见过你那个小疯子弟弟了?哈哈哎呀,你放心,我没怎么动他,好歹是个病秧子,我还怕他死了讹我呢,只不过是偶尔探望哥们的同时也顺便去问候问候他而已啦~
  啧,就是他不太耐吓,说两句那眼珠子就跟被人挖空了似的,果真是疯了。你说你这何必为了一个小疯子把自己卖了呢?爹妈都没了,干脆找个好男人过完下半生,多自在~
  辛辣狠毒的话语从一张有温度的嘴里吐出,将鲜活的生命形容得肮脏低贱。
  符鸳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他蔑视的嘴脸,还有污秽口中蠕动的舌头,恶笑时弹出的唾沫星子。
  为什么他会生命说的那样低贱,他自己分明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为什么要说他的朋友是无辜的,路旻一又做错了什么,他也是无辜的啊。
  这就是书中所说的,人类中的恶人吗?
  符鸳觉得这人类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哟?王义见她没说话,目光注意到她颈上的项链,另一只手拽住硬生生扯下,抢夺而去。
  还给我!
  这是什么?一个不值钱的纯银项链,难不成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啧啧,穷鬼一个啊。
  符鸳气得满小脸通红,你!
  啥玩意儿也值得你这么稀罕,嘁。王义满脸鄙夷,随手就将这条不起眼的项链丢下了桥下池中,转过头来笑道:要不你就跟了我吧,我包你吃包你住,还......啊草!
  ......
  车内。
  许覆轻垂下眸,目光放在腕表上,手指随着秒针的转动轻点表面。
  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在卧蚕下投出一小片鸦青色的阴影。
  含着漫不经心的瞳眸此时越发冰冷,车内的气温好似下降到零点。
  吴叔坐于驾驶位上,望着前方。
  终于,在秒针又一次指向12点时,许覆轻点着的手指停住了。
  看来她并不想回来啊......
  车外传来脚步声,正是黑衣保镖。
  车窗摇下后,毕恭毕敬地汇报道,大小姐,路小姐出病房后便急匆匆跑向了楼后的花园。
  知道了。许覆扯唇笑了,眼中却没有半丝笑意。
  踏下车,纯黑色的风衣被大风刮起朝后两边而去,凌厉的气息浑然天成,一眼便使人不寒而栗。
  保镖在前方引路,许覆再到时,看到的是符鸳纵身而下的身影。
  纤细的身子不顾一切地从桥上跃入池中,溅起一阵水花。
  臭娘们,竟然敢咬老子,老子的手是你能碰得起的吗?!让你给老子提百八十遍的鞋都赔不起,我呸!
  许覆冷眼一眯,目光迅速投向桥上的身影投去。浑身的名牌也掩盖不了他浑身的痞子气。
  站在他身边的,大概就是他的弟弟王雾。
  水下。
  符鸳勉强在水中睁开眼睛,鼓着腮帮子,吃力地紧闭一只眼,朝着面前不远处往下沉浮的项链,伸出手。
  姐姐的项链......
  不能丢。
  符鸳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想。
  好在使劲浑身力气之下,可算是捞住了。
  小手在那一刻再不敢松开,小腿费力齐蹬,顺着模糊的视线游回岸上。
  哈呼,哈呼,符鸳大口大口喘着气,好累,感觉差一点就快要喘不上气了。
  为什么,会有那么不可理喻的人啊!
  刚刚她咬得都是咬轻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自己有一口老虎的牙齿,将那个讨厌的人咬得稀巴烂,再把牙齿拔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