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45年4月,一个恶魔用枪对准自己的额头,一声枪响,宣告着他的失败。到如今的1949年,仿佛好像一场梦。
  而此时来自英国魔法界的这个恶魔也缓缓的睁开眼,却看到了把枪口对准他额头的另一个恶魔。
  “早上好。”他冲恶魔笑了笑。
  我换了一只手拿枪,那是左手,“很遗憾,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这是哪里?”
  我回答他:“一个不知名的小旅馆。”
  他平静的看着我,毫不在意抵在他额头的枪,一只手顺着我的手腕,慢慢的碰到扳机,“你敢开枪吗?”
  我轻轻的整理着他有些遮挡着眉眼的黑发,“怎么不敢?”
  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而我扣动扳机。
  砰!
  子弹从他的耳边擦过,击碎了玻璃窗,那一个破裂的空洞中,向四周散开,如同蛛网般的,密密麻麻的蔓延在周围的玻璃上。
  子弹偏离,他有恃无恐,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这是警告。
  也是野心家们对双方的试探。
  他赌我的枪会偏离,我也赌他会相信我不会伤害他——我暂时需要他的信任。
  我们都赌赢了。
  他放开了握着我手腕的手,把一只手腕搁在眼睛上,发出了嘲讽的笑声,我静静的坐在他旁边,还维持着拿枪的动作。
  他忽然停止了大笑,“再赌一次吧。”他像是自言自语,“纳斯蒂亚,我赌你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你放弃了唯一可以杀死我的机会。”
  被子弹打穿的玻璃窗开始往房间里灌着冷风,吹动着我和他的头发,我听到了外面的人声,他们放着烟花,不会听到这个狭小的房间里的枪声。
  我只有一颗子弹。
  我垂下手,“你赌赢了,里德尔。”
  烟花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中,我往下看了看,人们点燃了篝火,喝着啤酒,在堆堆篝火中尽情狂欢。
  被烧毁的雕像开始变得焦黑,人们高兴的欢呼着。
  “今天是什么特殊是日子吗?”里德尔起身,慢慢的走到门前。
  我跟在他身后,回答:“篝火节,在每年的11月5日举行,为纪念1605年11月5日天主教异端分子盖伊·福克斯密谋炸毁国会反抗暴君。”
  “是吗。”他走下木质楼梯,推开旅馆的大门,篝火红色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旅店的老板也是英国人吗?”
  我把枪放进口袋,“大概,总之他收了英镑。”
  火光冲上了天空,我转头看向他,他原本黑色的瞳孔已经转变为隐隐的红色,我不知道这是因为篝火产生的幻觉还是本该如此。
  这是前兆,我忽然又想到了他被哈利波特打败时那副面目可憎的模样。
  “该去见见我的朋友们了。”他告诉我。
  “你把那称为朋友?”
  “朋友的定义是模糊的。”
  我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人群,冰冷的双手渐渐因为篝火而变得暖和。
  [那么你呢?你会被打败吗?]
  火堆发出了霹雳啪啪的声响,我说:当然不会。
  我在寻找着我心目中的那个乌托邦,如果没有,那么我就可以创造它。
  在这一个冬夜,人们围着篝火,诉说着对生活的不满,有人唱起来不知名的歌,心灵破碎的人们,饱受苦难之人,试图用歌声与篝火驱赶寒冷。
  苦难,战争,疾病,如同刽子手,手起刀落,收割着我们的灵魂,而人们对于自己同类的恶意,就像是淬着毒的獠牙。
  我想起了酒馆中女人的话:“有时候我们也会觉得自己做出的决定也是如此的——荒谬。”
  荒谬?到底什么被定义为荒谬?
  殉教者的呜咽,死囚的哭泣,卑劣的商人——耶稣已经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而圣彼得否认了他。
  我们还是那么的行将就木,只要能够苦中作乐一番,就会想着:倒也不错。
  我看着他们,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只让我觉得阵阵苦闷与无趣,好像是某种怪病般的。
  当我回到了英国巫师届,我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当个真正的国王吧——即使多么的,惊世骇俗。
  我想成为那群鬣狗,豺狼,羔羊……的国王。
  我好像看到了波德莱尔诗中的那个年轻却老人模样的国王,他蔑视那些阿谀奉承,厌倦了他的那些狗,和其他的宠物,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趣,滑稽的小丑也无法使他强颜欢笑。
  我好像生活在一个牢狱之中,我已经受够了那些的压抑。部分名为暴戾的,偏执的蜘蛛在我脑中张开了蛛网。
  那是可怕的,而我恐怕也是。
  【作者有话说】
  柯尔特m1860左轮,米国人的制式武器,据说在当时这是大部分士兵们梦寐以求的老婆(狗头),多的我不再介绍了@_@
  感谢各位愿意给我写的文捧场,我也很喜欢你们的评论
  第63章 天性
  习俗是比谎言更危险的敌人。——尼采
  1950年以后,每一年都开始变得不平静——巫师届的动荡,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的。
  “看出来了什么吗?”我问里德尔。
  “诅咒。”他把魔药递给我,“关于灵魂的诅咒。”
  我接过魔药喝了一口,强忍着吐出来的想法,“我怀疑你是故意的。”我皱了皱眉:“你往里面加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