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地对上男人眼中的恨意跟决绝,邢奚厌目光一凝,徒然生出浓浓不安。
  忽然间,男人收回所有攻击,神情怔怔地下了床,而后往阳台的方向大步走去。
  眼看高玚就要握上护栏,邢奚厌呼吸一窒,脑子里一片混沌,视角里只剩下前方摇摇欲坠的身影。
  那即将离他而去的身影。
  他本能冲到对方身后,把人扑倒,紧紧箍在怀中。
  高玚神情愤愤,不管不顾:“放开!!!”
  却不想越是挣扎,缠着周身的四肢,越发的紧。
  “你想用这种方式毁掉自己……毁掉我们的孩子?!”
  alpha抱着男人的力度,紧到险些勒断他的胸骨。
  “是又怎样!不过是个不该存在的孽种!还妄想我对他手下留情?!”
  高玚甩了甩肩,伏着身后的重负,继续往护栏的方向爬。
  阳台离地面足足两层高,成年人摔下去尚且会受伤。
  何况肚子里不过两个多月的生命。
  只要他掉下去。
  只要他往空地上摔。
  肚子里的种,绝对保不住。
  谁都别想拿孩子套住他!
  “你就这么狠心?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邢奚厌瞳孔一震,只觉男人吐出的每个字,落在他耳中,都掺着股剥皮拆骨的痛。
  男人的狠绝是他没想到的,却也伤他最深……
  “你说呢……”
  高玚指尖紧紧抠住护栏底部,不过片刻就被alpha用力抓下。
  他反手钳住他脖颈,拧过他身躯,接着朝他脸重重扇过一道狠厉的掌风。
  “我不准!不准你这么做!”
  “嗤……”
  高玚脸被扇偏,脑袋嗡嗡作响,晕眩了一阵。
  腹部流蹿不止的闷痛,紧跟着皮开肉绽般的痛意而来。
  却远不及邢奚厌带给他的其他伤害,来得惨烈。
  他舌尖顶住痛麻了的腮肉,不再掩藏心里的恨意:
  “你以为你拦得了一次,还能拦我第二次?!”
  邢奚厌错开男人眼里刺人的恨,埋头,轻咬了下男人锁骨:“只要我还活着,就拦得住你。”
  高玚岌岌可危的意志,彻底崩垮。
  “你怎么不去死!!!”
  他指尖掐进邢奚厌肩膀,怒意混杂着腹部的痛意直冲脑门。
  邢奚厌声线渐低渐沉,一字一句宛若附骨之疽:“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
  “我迟早……迟早弄死你……”
  高玚绝望,手脚发凉。
  骂到最后,小腹那里痛得实在难忍,声音不自觉地泄出几分颤抖。
  “好,我等着。”
  察觉他情况不对,邢奚厌压着他的力度一松,把他从地上抱起。
  另一头,贺临秋左等右等,不见邢奚厌那边传来什么要紧事,以为对方总算消停,于是痛痛快快地眯起了眼。
  结果躺下没几分钟,睡意刚上头,就被几通连环提示音,硬生生将他从梦境拖回现实。
  本想置之不理,谁知一入梦,全是被那家伙追着索命的场景。
  只得憋下睡意,骂骂咧咧地踢醒值班室里的助理。
  “起来起来,又来活了!”
  “活??”助理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人喊醒,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活?”
  贺临秋敲了记助理的脑瓜子,顺手将医疗箱丢到对方身上:“除了伺候咱邢少爷的老婆,能有什么活?!”
  助理挠了下发疼的脑门,苦着脸将医疗箱扛到肩上:“噢~”
  到了现场,两人齐齐一愣。
  只见青年眉目紧锁,躺在凌乱的床榻间,一身黑色睡袍松松垮垮,散得很开,左手腕上还戴着锁拷。
  锁链另一端延得很长,不至于限制他的活动,却也仅限床的四周。
  青年状况狼狈,床边的alpha情况似乎也没好多少,一张惊心动魄的漂亮面孔,落着大大小小的淤青。
  只是比起那张脸遭了摧残,对方似乎更在意床上青年的动静。
  青年眉头稍紧半分,那淤痕夺目的唇角,就跟着压下几分。
  “少爷,贺医生到了。”
  侍从走到alpha身边,低声说道。
  听了侍从的汇报,alpha将青年散乱的睡袍拢紧,声音泛冷:“带他们过来。”
  贺临秋没有多做迟疑,自觉走了过去:“欸,这不就来了。”
  一旁的助理见状,连忙跟上,不带半点含糊地打开医疗箱。
  一番忙活后。
  贺临秋对高玚的状况有了底,心里那点抱怨更是直接升级为怨懑,毫不留情地冲着alpha数落一通:
  “不是我说你,明知道他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怎么又折腾上了?!”
  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增加他们的工作量?!
  邢奚厌语气沉抑:“他知道了。”
  贺临秋一愣,脸上倏地悬起几分嘲意:“我就说这事瞒不过,你还偏不信,把人当傻子耍……”
  alpha静默不语。
  ——
  看着紧闭的落地门,高玚眸光微弱。
  那天之后,阳台被封了起来。
  邢奚厌呆在别墅的次数也比以往更要频繁。
  一个星期只有一两天不在,其他时候可以说是居家办公。
  就为了亲眼盯着他,防止他再像之前那样做出轻生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