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点军校生端正的样子。
  他眼角跳了跳, 走过去踹了脚白栀子, “起来。”
  “所有人集合。”
  何河看着眼前蔫掉的学生们,反倒是笑了出来:“不出所料,一个都没过。”
  白栀子他们不愿说话, 面无表情。
  “不说废话,惩罚就是那个。”何河往那个贯穿两个训练室的黑色巨球指了指。
  他在光脑上点了下, 光球从空中缓缓降落。
  “站进去。”
  光球中央打开了一个门,正好可以容纳他们所有人进去。
  莉莎·布朗忍无可忍了,举手示意。
  何河示意她说。
  “教官,你是不是该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些训练到底有什么用?”她直接道。
  这几次的训练她完全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完全就是在戏耍他们。
  “还是说,这是联邦新的训练模式?”她不理解。
  这些训练完全对战场的战斗也毫无用处。
  除了被坑出一身伤,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收获了什么。
  何河扫视了一眼下面,平静地问道:“你们也这么觉得?”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看他们的表情,和站在原地不动的样子,明显也是不理解的。
  “给你们做的都是赛前训练。”何河眉眼冷了下来,“我也不是闲着没事,在这那你们寻开心。”
  “要是有人不想做,现在说,我允许你们不参训。”
  没人举手离开。
  “没人是吧,那从现在开始你们再想退出就不可能了。”
  白栀子觉得他很矛盾。
  明明训练的时候他说话做事,都表现出很严肃的样子,让他们以为训练很重要。
  但从他给他们做的训练来看,与其说是训练,不如说是捉弄人。
  “你们都觉得这些训练没意义,我也没见你们有谁发现真正的终点。”何河耻笑。
  白栀子回忆当时的情况,几个当时觉得不对劲,但没来得及细想的地方逐渐清晰。
  “谁跟你们说,我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他理所当然。
  选手们被他说的话给整懵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负责赛前训练的教官,为什么要骗他们。
  “因为我是教官,你们就无条件的相信我吗?”他嘴角动了动,“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正确的吗?”
  “战场上,判断力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必须要拥有的先决条件。”
  他一字一句,在空旷的训练场十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陆昱他们一愣。
  战场上最重要的不是服从命令么?
  “你们未来的敌人,不止是现在的同学,或者同龄人。”何河面容严肃,声音低沉但有力:“是虫族。”
  所有学生都安静了下来,眼神落在了中央的那人身上。
  白栀子也上了几分心。
  这是她穿过来之后,第一次听到有教官,或者说是军区的人,主动提起这件事。
  “虫族可不会管你是谁。”何河意有所指。
  陆昱和闻浠冰,还有站在场外观看的谢洛寒齐齐皱眉。
  齐雅没参加这次训练。她被特批允许在医疗处照护重伤的齐溪。
  齐溪的情况很严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判定无法再醒过来了。
  白栀子他们都知道,虫族最让人忌惮的,就是他们的寄生能力。
  最厉害的,甚至只要接触一秒,就可以进入寄生体,侵蚀他们的精神力,取代寄生体本身,代替他们继续活下去。
  人类在被寄生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能再称之为是一个活人,只是一具行走的尸体。
  “都上过星系史这门课吧。”何河不着急时间,打开了话匣子。
  “被寄生的人会有什么影响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训练场内,沉默在蔓延。
  “曾经有一批战士,和你们差不多大,就是在战场上收到了虫族寄生体的错误指令,全员牺牲。”何河声音平平,但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的心情又是一沉。
  当时那个被寄生的,就是一位将领。
  在场的选手们,都还不过是二十出头,甚至年纪小的还不满二十的学生。
  联赛从没搞出过人命,但他们这一届不久前刚刚牺牲了两位选手。
  这是他们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候。
  温室里成长的花,第一次接触到了风雨的威力。
  “战场,除了你们自己,没有人可以永远相信。”何河看着面前一张张尚且稚嫩的脸庞。
  白栀子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在看她。
  谢洛寒看着何河的背影,微微垂下的眼睫掀开。
  他这是在和其他军校老师对着干。
  “还有什么问题?”何河神情淡淡,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和这些学生说了什么话。
  “报告教官,没有了。”莉莎·布朗声音微哑,倒退一步回到了队伍里。
  何河歪了歪头,示意他们没问题就赶紧进入球内。
  听了他刚才那番话,选手们心底原本被戏耍的怒气都消了大半,老老实实进入了黑球。
  白栀子进去前,回头看向何河,示意自己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