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彦一本正经道:“娱乐圈里很多出道后回学校念书的, 甚至还有三十岁转行去考艺术院校的。年龄不是问题。你想就行了。”
  傅知言偏头看他, 祁彦总是有这种本事, 三言两语就能把一件在他看来不太可能的事说得如此笃定。
  是啊,年龄根本不是问题,只要他想就可以。
  如今他有名有钱,有演技有口碑,这些都给予了他底气。回去读书不过也是考个试罢了,能有多难?
  “再说吧。”傅知言拿过他手里已经半融化的冰饮,继续说,“现在对我来说,拍戏才是最重要的。”
  他得好好拍,努力拍,让祁彦投资在他身上的每一部剧都赚到钱才行。
  “你不是牙疼?”祁彦见他拿过冰饮吃了一口,问他。
  甜滋滋的冰入口,傅知言被冰凉的触感刺激地闭了一下眼睛,胡诌道:“就是因为牙疼才需要冰一冰,缓解痛感。”他知道祈彦的身体不好,还是少食这些刺激的食物。
  祁彦一听他就是在胡扯,也不搭他的话,自顾自吃自己手里的炒面。
  炒面加了香菜,有种独特的味道。祁彦穿着一身精致的西服套装,坐在看台上吃炒面,整个画面格格不入,和学校的气质非常不搭,甚至还有点滑稽。
  傅知言偷瞄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祁彦当然感觉到了对方目光,他快被盯得有些消化不良了。咬断炒面,抬头,质问:“你老看我做什么?”
  傅知言毫不遮掩地表达自己:“喜欢你才想看你的。”他的身体往后仰了一下,享受着风流动的脉络,“我觉得这样和你一起吃饭的感觉真的挺好。”
  能和祁彦单独相处,可以无所顾忌地看着他,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的轻松自在,即使他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傅知言都没那么在意了。
  傅知言的的直白总是让祁彦招架不住,他嬉皮笑脸的时候,祁彦还能怼回去,他一本正经的时候,祁彦就只能沉默不接招。
  吃完饭,两人顺着原路走回去,车还停在路边。祁彦刚准备上车,被傅知言拽住了。
  “我来开车。”傅知言说。
  “还是我来吧,”祁彦说。
  傅知言:“你累了一天了,我可不想你疲劳驾驶,拉我垫背。”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祁彦瞪他。
  傅知言从他手里抽出车钥匙,绕过去开驾驶座的门:“我说好话,你会答应吗?”
  祁彦软硬不吃,本来就难拿捏的人。傅知对他,每次也是剑出偏锋,只有在自己说喜欢他的时候,祁彦才会红了耳朵,不知所措的模样反而没了那种精明感。
  祁彦想了想傅知言的话,没吱声,他确实不会答应。
  回程是傅知言开车,车内开车灯,光线很暗,祁彦坐在副驾驶上,他很少会有这么放松的时候,车内弥漫着淡香,是从傅知言和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同一种味道,好像有催眠的功效。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车子已经行驶进别墅的院子里。
  他扭头,下意识往旁边看,驾驶座上换了人,傅知言已经不见了,唐风正打着方向盘。
  祈彦刚睡醒,脑子发沉,凉爽的风顺着窗户缝隙吹进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今晚很像仲夏夜的一场梦,他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没一丁点痕迹。
  唐风见祁彦醒了,主动道:“傅知言先回去了。他打电话让我来接你。”
  祁彦直起身子,动了动脖子:“嗯,他还说什么没有?”
  唐风复述傅知言走时说的话:“他说让你记得去剧组探班。”
  祁彦睁开眼,“嗯”了一声:“车你开走吧,明天让林叔准时来接我就行。”
  唐风说:“好。”
  祁彦下了车,刚进家门,就被从厨房出来的王慧芝神神秘秘地拉住了。
  “怎么了?”祁彦问她。
  王慧芝说:“你爸让你回来直接去他的书房,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祁彦有些疑惑,祁明仁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祁晟那里,他偶尔会关心关心宜正的情况,但很少会主动叫他去书房。
  想必是真有什么大事了。
  祁彦说:“我先去换身衣服,刚在外面吃完饭,身上有味道。”
  王慧芝凑到他身边闻了闻:“你这是去吃烧烤了?一股孜然味。”
  祁彦笑:“傅知言明天进组,我给他践行。”
  一听傅知言又要拍戏了,王慧芝激动到搓手:“小傅又要去拍戏了啊,这次去哪儿啊?”
  祁彦无情地推开她:“剧组行程保密,无可奉告。”
  “小气。”王慧芝瞪他。
  祁彦上楼换了身衣服,然后去了书房。
  祁明仁正在书房练毛笔字,听见敲门声,道了句“进”。
  祁彦推门而入,看见祁明仁抬起头,对他笑笑:“回来了,吃饭了吗?”
  祁彦走上前:“回来时吃过了。”他主动问,“爸,你找我有事?”
  祁明仁放下毛笔,把写好的字拎起来看了看,随后又放在桌子上,他淡淡地开口:“下个星期乐家有一场商业晚会,我想让你去参加。”
  关于祈彦是私生子的身份早就不是秘密,和祈家往来的显赫家族都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以前的祈彦是个不知不扣的纨绔子弟,家族事业他撑不起来,每天吊儿郎当的形象也拿不出手,祈明仁便很少带他出去,也不主动让他参与任何有商业性质的晚会,大多时候,祈明仁都会带着祈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