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记挂着师兄,第二天还要赶路,但喜山依旧起得极晚。
浑身乏力似的,手肘撑着尝试坐起之时,突然不能使力,她就这样徒然跌了下去,坠进了弗妄的怀里。
腿根依旧酸涩,喜山拢起双腿,觉得疼,发出了“嘶”的一声。
就连声音也哑,喜山张了张口,觉得有些渴,趁着刚睡醒的劲,呆望着天花板。
弗妄大手挥动,覆在喜山腿根,揉走那股难忍的肿胀之感。
喜山舔舐嘴唇,转过头盯着他看,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
好半天,喜山突然叹了口气,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把头埋在他胸口处,“…渴。”
弗妄抱着她,从床头拿了水,扶着她坐起来喝。看那样子,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
也不知道这人醒了多久,明知他们要赶路,也没把她叫醒,喜山一边喝水,一边慢慢思考着。
嘴唇被茶水滋润,再次红润饱满起来,喜山也渐渐理清了思绪,说,“昨晚…你……”
她斟酌着用词,准备直接指出他的古怪,但弗妄在她停顿之际先行开口,“你不喜欢?”
喜山看了他一眼,想起昨夜,眼波流转之际,满是媚态,吞回了口里的话。
“…倒不能说不喜欢,只是你我共感,我能感觉到,你在忍……”
她盯着弗妄的表情看,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破绽,继续说,“为什么呢?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跟我说呀,把我弄得下不来床,你就开心了?”
“是。”
喜山完全没想道弗妄会说“是”,愣了一下。
而弗妄也在一瞬不瞬注视着喜山。
事实上,从鸡鸣之时他清醒过来,一直到现在,他都在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喜山。所以他看出来了,在说出“为什么”时,她是真的不明白。
弗妄回味着她说的话,几乎都要笑了,难道她心底就没有一点自觉,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吗?
这样想着,他便真的笑了,笑意极冷,一时之间沉默蔓延。
喜山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眉头轻皱。
她低声自语着,“明明一起去买杏子糕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泡温泉的时候也是,就因为……我给师兄写信?”
只是听到那两个字,弗妄手腕上的青筋就隐隐暴起,他心底涌起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之感。
“可是,你知道我们是去找师兄的呀?此行,正是是因为我要去找他,问你要不要去,你答应了,我们才一起上路的。你也知道,此事牵扯武林各派,他现在……”
二人一直离得很近,喜山说话之间,弗妄按着她后脑,再次拉进两人的距离。在说到最后一句之时,他倾身贴上喜山的嘴角,手掌覆上下颌,拇指横在嘴唇中间,令喜山无法继续开口了。
她眨着茫然的眼睛,不知道弗妄在想些什么。
弗妄在想,他一刻也不想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任何。
确实如喜山所说,在最开始,他只是想让她回应他的感情。
对她来说,徐鹤一是特别的,那么他弗妄也想做特别的那一个。
但等到她愿意带着他一起走,愿意和他在拥挤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像俗世平凡的夫妻那样互相给彼此依偎,交颈而卧,他才发现自己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
他想做唯一特别的那一个。
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没有旁人。
弗妄慢慢压下心底的烦躁之感,放轻了声音,“你说得对。”
喜山贴着他手指开口,唇瓣摩挲指腹,泛起十指连心的痒。
“那下次不许这样了。”
弗妄放下手,将贴上她嘴唇的手指按向掌心,轻轻应了一声。
喜山慢慢伸手,回应似的,也揽住了他。
她在弗妄耳边叹了口气,“腿还酸,帮我按按。”
弗妄说:“好。”
话音落下,他提起喜山的腰,将她抱到身上,伸手揉着她的腿根。
喜山倒在他怀里,张开双腿任他揉弄,偶尔抬手指示着,“这里重一点”,就这样揉上许久。
日上三竿,她终于有点力气,下床的时候可以站稳了。
弗妄坐在床头给她穿鞋。
她穿好鞋子,整理衣衫,在铜镜前看了又看。
弗妄牵着她手,往外走,大堂热闹非凡。
跑堂的伙计穿行,擦着他们的肩膀而过,喜山和弗妄走向马厩,牵了一匹喂好的马,走出了客栈。
还是喜山坐在前面,弗妄抱着她在怀里驾马。
一路都出太阳,土地干燥,马蹄踏踏,尘土向后飞扬。
受着日晒,喜山睡不太着,偶尔问弗妄两句话。
“你热么?”
“不热。”
“到底几时醒的?”
“丑时。”
“这么早?明知道我们要赶路,怎么不叫我?”
“看你很累。”
“……少林也去了?”
“嗯。”
喜山仰起脸问他,“你做了掌门这么久,突然把偌大一个少林交给弟子,就不怕他们处理不好?”
“一直以来,他们都有准备。”
“那这次呢?青城山灭门,妖道现世,牵扯武林各派,他们准备好了?”
弗妄沉默了一瞬,“我不知道。”
气氛凝实,变得有些沉默。
随后一路上,两个人再无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