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有一点我是很佩服你的,这么长的曲子,你没有错一个音符,只是节拍不对——应该说没有一个拍是对上的,说你弹得快,也不成拍子,还是不好听啊。这样,我们先从拍子开始。”
  小姐姐把手放在钢琴上,跟着节拍器来:“先从最简单的开始,doremi,来,跟着我,do……”
  柳苇先跟着小姐姐练了一遍节拍。
  小姐姐一边练一边说她:“不要急着把键按下去,钢琴的每一个音都应该是美的,你能按这么难听也是厉害。”
  “跟着节拍走,键不能跑。”
  “手指用力!小指用力!”
  从快到慢,从慢到快。
  练了二十分钟,小姐姐让她停下,说:“很难听。你真是完全没有经验。但你的手指习惯不错,看来盲弹也有好处。”
  小姐姐:“我们现在开始弹你要弹的这首曲子。”
  她掏出一本五线谱,摊开放好。
  小姐姐:“人会欣赏音乐,这是本能。所以你本能会知道自己弹得好不好听。现在你已经记下谱子了,那就一小节一小节的来弹,觉得自己弹得不好听了就重弹,现在不是在练习你会不会弹,你会弹了,只是太难听。”
  柳苇小声解释:“我是想练一下指法或是别的什么……”
  不是想弹好听啊。
  小姐姐:“你只要弹好听了,那你想解决的问题就解决了。你不是想让观众看不出来吗,你到时在电视上弹,底下肯定有会弹的跟着你一起哼,他们会从你手指落下的节拍中发现你弹得不对的。你现在要让你练的这一段变成一首还能听得过去的曲子。”
  柳苇似乎是听明白了,总之,音乐如果不好听,那就毫无意义。
  小姐姐:“注意节拍器。”
  但出乎小姐姐的预料,【柳思思】记拍子的本能很厉害,自从让她注意拍子之后,她就没有再错过拍,除了落键的时候有时不够果断,有时又太急,有时拖音,但是,总得来说,进步可称神速。
  弹完这一遍,小姐姐问:“你是真的生生背下来的?对着演奏视频背的?”就是记哪根手指按哪个键,这样生生把谱给记下来的。
  柳苇点头,她就是这么背的。其实她背的时候也会哼,有曲有调才能知道弹到哪里了。只是一上琴就没有她哼的那么好听了。
  但钢琴真的很好听,每一个声音都很美,她弹得不好,让琴发出了难听的声音,她自己就会愧疚,是她的错,不是琴的错。
  一遍遍的练,她的自觉性高,不用小姐姐说,她发现弹得不好的地方就停下来重弹这一节。
  小姐姐发现她模仿能力高,就在她重弹的时候,先弹一次给她听给她看,让她模仿着来。
  从中午过来,到下午六点,五个半小时,柳苇没有从琴凳上起来。
  小姐姐从一开始觉得【这活干不了到现在觉得【演员真努力,不得了】。
  小姐姐要下课回去了,她加了柳苇的微信,说:“我每周过来两次。你平时也要练,有时间就下来练。自己听,也可以拍视频发给我。回头我弹一遍发个视频给你,你多看看。”
  柳苇把小姐姐送出酒店,交给助理开车送她走。
  然后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再去餐厅吃了点东西,回会议室继续练。她又续了半天,到晚上还打折。
  她又练了两个小时,手实在抬不起来才回房间。
  今天等于是练了一天琴,明天就可以回去拍戏了。
  王导说她这边拍得非常顺利,比别的组进度都快,给她放假,一周放两天,专为练琴。
  今天见了小姐姐后,她这练的是越来越有底了。
  主要是自己弹出声音来之后,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声音越来越好听,弹得越来越好,哪怕只有一个音变得越来越好听,或是某一个小节越来越好听,这都行啊。
  第二天早上起来,胳膊还是有点难过,手指是真的有点肿了,虽然她昨天晚上回来拉伸放松了,但是对手指的放松她就没多少经验了,只能慢慢习惯。
  到了剧组,王导笑着说:“我听他们说,你昨天练了一天?成果怎么样?”
  柳苇:“慢慢有进步了。”
  王导:“那就行,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今天的镜头更简单,就是拍几个她在祝家楼前的画面,就是进门出门前后跟邻居说话的场景。邻居都是群演,穿着布的旗袍站在祝家楼的大门口。
  祝家楼台阶多,几个演邻居的群演来来回回的在这几个台阶上上上下下,柳苇就换一身衣服出来跟他们对两句话,再换一身,再对两句。
  每回都是在大门外就演外了,不会进门。
  为什么?
  因为大门里面是毛胚。
  祝家楼只盖了个光鲜亮丽的外表,里面没装,什么都没有,推开大门只能看到空荡荡的毛胚。
  毕竟这影视城盖的时候,也是只图个街景。内景都在棚里拍了。以前也没人把祝家楼当个主要布景来用,更没必要装里面了。
  本来这个电视剧是有可能会给装一装来用的,但是王导觉得大门借来用用得了,里面的戏全在棚里拍了,犯不着再花几十万装里面,哪怕不住人,只是装着好看,这钱也没必要花啊。
  于是这个楼就只能关着门唬人。
  柳苇拍戏的时候推开门好奇的看过一眼,看完就笑了。
  很实用主义嘛。
  第422章 三组1 在个人镜头拍完之后,王导说她……
  在个人镜头拍完之后,王导说她可以加入大家了。
  王导:“目前你的单人镜也够剪了,三组那边应该也按计划拍得差不多了,你明天过去那边报道吧。”
  柳苇很舍不得王导,就问:“我去那边,您呢?您是不是去一组?”
  王导:“我当然也去三组啊。”
  不过王导去三组就不是直接导了,该导的由三组导演导,他就只是去做个指导,也就是坐在一旁偶尔指导一下。
  王导说让她过去了听那边导演的话。
  王导还小声跟她说:“就算觉得他导得不合心意也别当面反驳,可以下来后找老费提意见。”
  柳苇表示:“明白!”
  她对剧本的意见已经通过乔编剧改过来了,那对其他组导演的意见,当然还是找费老师啦。
  老头交待她:“你到那边显得谦虚一点,凡事多请教,多汇报,别只顾自己演。你会演,多请教几句也不妨碍自己演,但你请教完,人家心情好,看你也顺眼。”
  这都是至理名言啊!
  估计都是老头自己的经验教训。
  她拿出手机:“王导,咱俩加个微信,有事悄悄的在微信里聊,不让他们看到。”
  王导:“对头。”
  然后两个人加微信,建立小团体。
  王导:“对了,你用抖音吗?”
  被王导安利了抖音,她虽然不喜欢,但看在王导的面子上还是下载了,然后搜了王导推荐的up主,然后大吃一惊,这个up主的镜头运用十分丝滑,镜头语言特别干净利索,属于不用旁白都能轻松看懂的。
  ……后来跟陆北旌交流了一下,才知道就是王导本人。
  陆北旌:“你换组了?”
  她说:“对。换到三组了。你在三组拍过吗?导演认识吗?他是什么风格的?”
  他说:“我没去过三组,也不认识三组的导演。”
  她说:“还有你不认识的?我以为你都认识。”
  他说:“我去哪都认识?现在好多人都是新人了,不是我那时合作的人了,我现在在央视也是一看全都不是熟悉的脸。不过导演风格再不一样,你记住一条,导演都是暴君,这就行了。”
  就是说,不管多大的腕,在剧组就该听导演的。
  第一天,她早上坐车直奔三组的拍摄地,也是在影视城里面。
  不过去了之后,并没有见到当班的导演,只有场务和助理导演给她了一份拍摄计划,让她现在立刻赶到附近的一座公园去。
  她再马不停蹄的赶过去,终于见到了三组导演。
  三组导演比王导年轻得多,看起来文质彬彬,见到她来报道也很热情,先把一份小剧本发给她让她先看。
  三组导演:“你今天先不要上场,先修整一下。这个剧本你回去看一看,是你在这一段剧情里的大纲和人物小传,我都让编剧写好了,你领会一下,到时上场了就可以直接演了。”
  她拿着两本还算挺有份量的复印本,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回酒店闭关读书。
  她就这么茫然的愣了大概一分钟,旁边的工作人员就给她搬过来一把椅子,让她去那边棚里坐着,就坐在诸多工作人员中间。
  她就过去了。
  这边棚里的工作人员有三十多个,个个胸口都戴着胸牌,看起来都很忙。一眼看过去,应该是管器材的,灯光、道具、美工、摄像这几个组。
  都不认识。
  三组导演站在最前面,正在跟旁边的工作人员交待着什么。
  她看了看周围,只好开始翻自己手里的剧本。
  剧本还是比较简单的,头一页就写了人物,有大概的人物简介,方便她抓住人物。
  在回忆录里,祝女士对日本学生这一块的描述还是比较详细的,有不少有名有姓的人物。有四个日本老师,三男一女,其中那个女老师最出人意料,竟然是日本花街的老师,就是教日本妓女一些跳舞、弹琴、茶道、和服这种技能的老师。
  当她看到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日本人给学生安排老师,就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人了吗?为什么竟然让一个教妓女的老师过来教学生?
  看到后面才发现,原来这些日本的女学生,还真有【肉身布施】的任务。
  真不愧是让人震惊的小日本。
  后来这些日本学生的下场也很让人唏嘘。男学生全都入伍了,就地入伍,加入了本地的日本陆军,因为他们都在中国学习过,通晓中国话,可能还算是高级人才。
  而女学生似乎都“消失”了。
  祝女士说她并没有特别关注过,只知道在战争越来越激烈的时候,这些学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她知道男学生们都入伍参军了,那个时候,日本正从国内运送女人充当慰**发往军中,那些女学生的下场,可能不言而喻。
  柳苇:………………
  她看的时候满脑袋冒问号。
  有时候她会觉得到底是这些人智商太低,还是她对人类的了解还不够多。
  总之,这一段在回忆录中是难得的让人不快的章节。祝女士没有过多描述。
  她看的时候就觉得这一段在拍的时候估计很不好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