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
  所以不出来了。
  统帅,您快答复我啊!
  晨午开始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就冲出来拦住西比尔。
  拦住就算了,用的话术还是他最不擅长的,统帅的那套风格。
  早知道往他身上泼一杯酒不就好了。
  也不行,泼了酒他岂不是更加要上楼回房换衣服。
  那就伪装警卫跟他说有要紧事。
  用引开警卫的那套办法啊。
  老实人晨午在这时感觉自己的大脑要宕机了。
  西比尔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半晌,西比尔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直视自己。
  他沉声说道:
  “虽然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但是我欣赏你的勇气。”
  “为这份勇气,我愿意恩赐你一个宠幸。”
  晨午:“……?”
  早上他还在拒绝统帅。
  他觉得西比尔亲王一看就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统帅啧啧啧了半天,说了句晨午我们赌什么?
  赌什么。
  晨午现在已经忘了他们赌的是什么。
  也就在这时,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晨午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是统帅吗?
  他出来了?
  还是说楼上另有其人?
  不对,他离开监控室之前,二楼明明没有人。
  晨午和西比尔齐齐转头。
  确实是司韶。
  但还有另一个人和他站在一起。
  确切说,是将他揽在怀里。
  一袭黑色长袍,身形高挑修长。
  他戴着蝶纹面具,唇角微勾,笑得慵懒。
  这……这不是,帝国皇帝,西里斯吗!
  ……
  时间倒退回几分钟前。
  司韶察觉到楼下的动静,决定趁早溜出去。
  但当他走到二楼的楼梯口,西比尔和晨午已经在一楼的楼梯口了。
  直接下去已经不现实。
  司韶后退几步,四下张望。
  既然晨午已经从监控室出来,那么警卫随时都会再回监控室。
  到时候发现他在二楼的话,一切都晚了。
  从窗户跳下去吗?
  窗外也有警卫。
  司韶并不慌张,他贴墙缓缓后退,试图迅速想出解法。
  也就是在这时,身后一扇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司韶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捂住嘴拖了进去。
  那是西比尔用来作画的画室。
  周围昏暗一片,只有窗外花园的灯照进来。
  司韶不假思索地抬肘就要反击。
  对方显然比他要高大许多,轻轻松松就从身后搂着他,钳制他的双手不让他挣扎。
  司韶抬脚准备狠狠踩下去。
  “是朕。”
  话音一出,司韶生生怔住。
  虽然这个声音在梦里听过很多次了。
  但在现实世界再度听见,还是很恍惚。
  这压低的嗓音还带着一丝重伤初愈的虚弱。
  半晌,司韶悠悠开口:
  “……皇帝陛下,您没死啊。”
  西里斯冷笑一声,钳住他双手的力度不禁加大。
  “怎么,你很希望朕死吗?”
  “朕如果死了,你以为你能好多少。”
  司韶撇撇嘴:“也没好多少,也就是吃饱喝好睡得香吧。”
  耳钉式通讯器里传来晨午催命一般的警示音。
  司韶决定无视。
  “还嘴硬?朕好吃好喝养着你,你就用炸死朕来做回报是吗。”
  西里斯的话音带着恼怒。
  他也确实很恼怒。
  差点被炸死,在生死线好容易挣扎过来,也终于逮到了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居然还在冷嘲热讽他。
  司韶不由得皱眉。
  好凶。
  和梦里怎么一点都不一样。
  这就是皇帝陛下的伪装吗?
  那可真有他的。
  “我本来就不想待在王宫,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自称朕。”
  “闭嘴,朕现在恨不得立刻杀了你。”
  梦境里的他再温柔,就越证明……
  他不会在现实世界让自己看见那一面。
  司韶也不知道该可怜谁了。
  被西里斯私下逮到,和被西比尔的警卫公开逮到。
  一时还真比对不出孰好孰坏。
  司韶咽了咽口水。
  黑暗中,触觉听觉和嗅觉都在被放大。
  画室里墙上地上都堆着大大小小的画。
  画作用色鲜明大胆,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诡异的韵味。
  而他们靠在角落里。
  脊背与胸腹紧密贴合。
  西里斯呼吸急促。
  西里斯的心跳响在他脑后。
  西里斯的体温很高。
  西里斯的气味。
  在将他一点一点包裹。
  司韶糟糕地发现,他好像,并不讨厌这个气味。
  这带着受伤的浅浅血腥味与药味的味道。
  独属于西里斯的荷尔蒙气味。
  ……好像,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也是幼体对母体改造中的一环?
  “皇帝陛下。”
  司韶反手轻轻抓住西里斯的手腕,引导他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