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我本担心得厉害,如此便多了点底气。”这是严素婕的母亲,听到这头的动响,起身过来了。
  听着她们的笑声,倒是前头的严父想着往后很难再听到女儿如此笑语,心中酸楚,偷偷地抹了抹眼角。
  至于楚家,那更热闹。
  楚彤满脸的期待,似乎压根没有紧张,惹得家里人笑她。
  她不乐意:“我高兴还不成么?像我这样高兴,你们才能放心啊,所嫁必良人。”
  楚彤他哥:“为兄放心,他打不过你。”
  于是这跟楚彤合谋、并且还真把宋怀信打趴下过的兄长暴露了秘密,被父母记一大过。
  楚彤心内笑道,暗地里只怕还要被夸吧。
  ***
  宋宴清本以为自己起得挺早,四处转了一圈,才发觉好像谁都比他起得早。
  连宋广明这个爱睡懒觉的,都因为挂心宋广骏早早爬了起来。
  不过今日就没有三人组了,宋广明留在宋广骏宫中,只宋宴清跟宋曲生二人一道“巡逻”,走遍四位兄长的院子,甚至还看到了宋广骏收荷包的一幕。
  准备妥当,到了时辰,队伍出发,却不是去迎亲,而是去祭祖。
  本来当由宋齐光领着去,可奈何他人没出现,几兄弟跟着礼部的官员前去。
  老宋家的祖宗葬得挺远,加上皇家祭祖的流程多,待回来时正好迎亲。
  倒是离着宋齐光的住处不算太远,可宋齐光怕自己临场出事,连最后脸面都护不住,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去。
  他心中烦闷,大声喊着要酒。
  伺候的宫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地板发出噔噔噔的动响。
  那声音听着人心中难受得紧,又不见自己心心念念的解忧杜康,宋齐光站起身,勃然大怒:“连你等也胆敢忤逆朕!”
  宫人万万不敢,哭诉道:“圣上息怒,是千岁爷吩咐,圣上正在休养龙体,万万碰不得一滴那玩意儿啊!”
  连酒字都不敢提到,否则因此勾起圣上的酒瘾,是要被千岁爷砍头的。
  随后顾明朗匆匆赶来,俯身在地上请罪。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娃从门框后冒出个脑袋,偷看着里面的情形。
  小乞儿惦念的“阿父”并未看见他,用一种他陌生的暴怒模样下令,喝令顾明朗送上酒来,否则就是违抗君令。
  顾明朗撑了会,还是没法子,让人送了一坛来。
  酒送到,宋齐光喝上两口,反倒意外又冷静下来,气恼地将酒坛子砸了,满室酒香飘散。
  他望向再次探出头的小孩,唤道:“小鱼,你怎么这么大了?我、我喝醉了。”
  原来不是清醒了,是又糊涂了。
  顾明朗心内叹口气,挥手让那孩子上来,同时命人仔细打扫。
  临近傍晚,顾明朗才换上衣服动身,去参与今日的大婚盛典。按照规矩,宋齐光不能出现,也当有旨意赏赐些东西,如今这些事都由他劳心劳力。
  他离开园子,心中也轻松几分,荒谬地想道:没捞着当爹的好处,反倒是要担当当爹的辛苦?
  他轻声低喃:“真好笑啊。”
  “千岁爷,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说冲喜真有可能吗?”顾明朗突然问了一句他从前绝对不信的事。
  身旁人如此答:“圣上、圣上洪福齐天。”
  顾明朗便不说话了,专心骑马赶路。
  黄昏之时,四对新人共同举办的昏礼在即将昏暗下去的天光里,被宫城中汉白玉铺就的高台承托着,于四方官员与少数亲友的见证之下进行。
  教坊的乐器班子奏响隆重喜乐,自这一方之地传开。
  宋宴清望着这幕,总觉得回京这段时日不长,但特别具有代表性。
  踏入标志性的“小家”阶段,往后兄弟间的亲疏会更分明。
  二哥与谢家也将正式开启合作模式,和大哥擂台打得更为激烈。
  但无论如何,他也要继续往前走,行自己的路。
  宋曲生瞧宋广明看得红了眼,再往七弟看去,也是看得出神。
  他心中有所想,摸摸头,小声问宋宴清:“七弟,你也想娶妻了?”
  宋宴清小声跟他说:“六哥,我在洋州听到过一句诗,是一位戚兄写的,我说与你听。”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还有一句,匈奴不灭,何以家为?这句是一位霍兄之言,我至今言犹在耳。”
  实诚的六哥听了这两句,极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七弟见笑,是六哥狭隘了。我当有七弟此志……”
  一旁的宋广明没太听清,好奇问:“兄长大婚,你们此时在谈何事?”
  宋曲生:对啊!
  此时在看兄长们大婚,他可不就想到亲事上去了么。
  再一看,七弟已经转过了头,正视前方。
  宋曲生知晓那两句话七弟大抵有糊弄他之意,可又何尝不是七弟在行之事。他这弟弟多是如此,常于戏言之中,道出赤子心志。
  【叮!粉丝值+500!+200!】
  【叮!恭喜宿主再次获得一位满粉丝值的超级粉。】
  【ta可能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可能是小有能力的强中手,更可能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海定军、洋州府百姓不算,这是除阿娘外,宋宴清的第二个超级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