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教神女那些东西,想想也知道有什么后果,换一个叛军中的老人,二军师会立即将对方砍了。
  然而宋宴清是新来的,先前又是个“清白身”,这会儿又用得上,二军师只得强压住把这麻烦小子丢进河里喂鱼的冲动。
  虽然忍了又忍,可二军师忍不住想:这小子也太能惹麻烦了!
  底下故意而为的宋宴清面露惊意,又故意问:“大公子怎如此心胸狭窄、心狠手辣?”
  神女不知何时回神,恨恨道:“那不孝子何止心胸狭窄?当真是一条吹肚鱼,又蠢又毒!”
  吹肚鱼是河豚的别称,有着放毒把自己的毒死的强大实力。
  宋宴清记得,河豚在鱼里好像还挺聪明来着,但这场合不好提。
  宋宴清想了想,又对神女抱怨:“神女不是应了我,那事不告诉他人。”
  神女看二军师一眼,解释道:“父亲身死,出了如此大事,二叔苦苦逼问,我只好违背诺言,将你我之事道出。”
  三将军听了都替他二哥着急,连忙道:“你们二人闹出这许多事,军师生气还不许?这烂摊子谁来收拾。但军师正人君子,心中想着大事,唤雁七来并非为责问,是有要事问雁七兄弟。”
  “为何事,军师尽管问。倘若雁七能帮上忙,自不推辞。”
  二军师:“听神女说,你能看懂大神仙的种种术法,由你上手,可能展示出来?”
  少年这回竟聪慧地问道:“能又如何?难道有谁还能替代大神仙不成。”
  “不能替,也得替。”
  人都死了,接下来的两日巡游二军师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变不出个活的大神仙来,只能让人替代大神仙去赐福。
  “军师是想要雁七再教其他法子给神女?我只是耳聪目明,能看懂罢了。”
  “不是为教我。”神女解释道,“父亲所会术法不少很是难学,我一时手笨学不会。军师欲用你当那真金童,与我一道代父亲赐福百姓。”
  二军师点点头。
  内堂四人,在剩下的三将军看来这事儿只需雁七也跟着点头便可成事。
  宋宴清却神色坚定地拒绝他们。
  “军师知我身份,我断不可能抛头露面行这等骗人之事!”
  宋宴清当然很想满足他们三个,再进一步满足自己,何况大家都是“好兄弟姐妹”,有难题当然得帮忙,奈何人设不允许。
  他可是王家子!堂堂世家子,如何能抛头露面与叛军混为一谈?
  “意思是你可以,对吧?”二军师仿佛没听懂、不曾看到他的拒绝,竟自顾自吩咐道,“莫三,准备回城。”
  大神仙的行骗工具并不在这城外。
  宋宴清大喊:“我不行的!”
  二军师起身:“我会教你。”
  这话引得神女和三将军都诧异望来,疑惑二军师缘何会大神仙的那些术法。
  二军师往前走:“不过是些糊弄人的把戏,又有何难。”
  只是他虽会,但不得露面罢了。
  待他来到身前,宋宴清又道:“我不学!”
  二军师望着他,语气平静地道:“那你的人、以及你,还有那个画上的,都不能活着走出此地。”
  “铮——”的一声在寂静的夜响起。
  宋宴清拔出自己的宝剑:“军师以为我剑不杀人否?”
  少年拔剑时,二军师只来得及后退一步,给神女抛了个眼色,随后那寒光湛湛的宝剑就已到了他面前。
  神女见机,挤出今夜本就发热的眼泪,哭诉道:“雁七兄弟,求你帮帮姐姐吧。”
  一边说着话,神女毫不见惧怕地上前来,抓住宋宴清握着剑柄的手。
  少年面上露出犹豫、迟疑的表情。
  神女顿时哭得更为起劲,泪水落到宋宴清的手上,再滑向地面。
  二军师亦服软:“我让人与你面上修饰一二,保管巡游时不能一眼认出你来。”
  三将军也道:“你先前答应我留下来帮忙三个月,眼下只需你再帮神女一个月,就让你走!雁七兄弟你不是在寻你你胞兄吗,莫三哥已经让人在后方对着画像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有你胞兄的消息,给你把人带回来。”
  “莫三哥……”
  少年叹气一声,无奈地摇摇头,将扒出来的剑收回剑鞘。
  随后宋宴清眼神在神女与莫三脸上盘桓,心软了:“那可说好了。”
  少年再抬头看向方才拔剑相对的二军师,生气道:“请军师慎言。”
  军师不曾言语,神女却是松口气,泪里挤出个笑来:“多谢你,雁七兄弟,你真是个好人。”
  宋宴清收下这张好人卡,也劝她:“神女姐姐,你节哀。”
  谈起这事儿,神女脸上的笑意一下消失,被伤感和难过覆没。
  她抽出张帕子,擦擦脸,对二军师道:“二叔,侄女儿去洗把脸,随后再走可好?”
  “去吧。”二军师难得给了她句温和的回答。
  神女往外走,宋宴清装着生二军师的气,便只寻三将军说话,问了些大公子动手的细节,气愤地说对方坏话。
  几分钟后,有下人疯狂大喊——“大公子、大公子死了!”
  “不好!”
  二军师喊上一句,带头往大公子的屋子跑。
  三将军和宋宴清后来跟上,赶超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