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没事。”下意识,她不想问祁音那天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江榆转身,将碎发別到耳根后面,话锋一转:“学姐你今天来, 是有什么事吗?”
  这话刚一出口,江榆就把自己的心架在了高台之上,由着一道道、一条条密密麻麻的丝线束缚着她。
  她既希望祁音是来道歉的, 又不希望祁音是来道歉的。
  矛盾而又多愁善感, 在遇到祁音之前她不会这样。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 她在潜移默化中一点点发生了改变。
  祁音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她像是在思考,只是思考的太过于安静, 让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就在江榆以为祁音不会回答,想要随便想个理由就此揭过的时候, 祁音说话了。
  “小鱼的狗粮吃完了,我来买点新的。”祁音说。
  伴随着祁音的说话声,江榆那被她亲自悬于高台的心极速下落——
  “也想要给你道歉……”祁音声音闷闷。
  ——在半空中降落的心被稳稳人接住,轻柔的放了下去。
  “…………”江榆随着祁音的回答轻声笑了笑。
  是苦笑。
  江榆想,他还挺好哄的……
  她想通了,即便注定当不了恋人,她也要和祁音做朋友。
  江榆将怀中抱着的太空舱包放下,毕竟祁音在也没法和乱乱进行一个心与心的碰撞。
  江榆转身,用无碎发遮挡十分澄澈的眼睛去看祁音,认真的问:“那我们是朋友吧?”
  说不在乎是假的,她很在乎祁音那天在电影院反问的那句朋友。
  似是没想到江榆会问这个,祁音的表情明显一愣。
  祁音回给江榆一个她看不太懂的眼神,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祁音说这话的时候下颌咔咔作响。
  “学姐你怎么了?”江榆问。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感觉祁音又莫名其妙给她了一记眼刀,然后说:“没事。”
  江榆感觉这不像是没事的样,但人家都发话了,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没事就没事吧。
  全当她看错了。
  江榆点头,四下看了看凌乱不堪好比牛棚的地板,有些不适。
  主要还是尴尬。
  江榆的耳根开始泛起薄红,在乌黑的秀发下同时也衬得更加的……妖异。
  在祁音眼里如鲜血欲滴。
  她难掩尴尬的给祁音指了指售货区,解释说:“不好意思啊学姐,让你看见这么个……炸裂的场面,先去给你挑狗粮吧。”江榆叮嘱,“小心脚下……”
  祁音忍住上去揉捏两把的想法,别开视线。
  她没跟上江榆的步伐。
  走出两步的江榆在没听到身后人声响后莫名地回头,她疑惑问道:“怎么了学姐?”
  祁音说:“店里的拖把在哪?”
  江榆先是不解,后又隐约明白过来祁音的意思。
  她连连出声拒绝:“不用的学姐,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你。”
  祁音去看她,想起什么,说:“不麻烦,都是朋友,你自己忙的话一时半会也收拾不完,况且不做点什么的话我总觉得有亏欠。”
  祁音最后补的那句依旧是指电影院的那件事。
  江榆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当是化解祁音心中的那不大点结了。
  “拖把什么的我去拿就好。”她转身匆匆去拿了两把拖把,递给祁音一把,然后又说,“那辛苦了学姐。”
  既然祁音不想她说麻烦,那就不说。
  这回祁音没有再说什么,接过拖把低声应道:“那我就负责这边了。”
  “啊,好。”江榆说。
  祁音姑且算个行动派吧,因为还不等江榆应声,她已经自顾自的拖起地来了。
  祁音的头低着,头发顺着肩膀垂了下去,而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
  她见过祁音上个的样子,很认真很专注,眼睛会全神贯注地盯着黑板上的内容,讲到重点她还会摸起一直放在手旁的圆珠笔记录下来。
  虽然不会搭理她,但是那种专注沉浸在某件事里的样子,江榆认为很迷人。
  如同有魔力一样吸引着她。
  江榆不知道祁音做家务的样子也会这么专注。
  不过想来也是。
  认真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认真的。
  只是祁音拖地的时候,莫名让江榆感到一股浓浓的□□感。
  不在那么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透着一股知性,成熟的韵味。
  江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回神后使劲甩了甩头,将这些醉人的思绪甩出九霄云外。
  她脸颊透着红,最后看了一眼埋头苦干的祁音,默默地拿住拖把去另一边忙活了。
  乱乱的撒野范围太过广阔,踩来踩去的不免搞的地板泥泞一片,让人看着浑身不舒服。
  脏、乱、差。
  就现在江榆能想到最贴合她这个乱糟糟店里的词语了。
  拖把不是海绵的,店里放的这两把是传统的喇叭花形拖把,絮一条条的。
  有缺点,就是拖起来相对来说费劲,当然,也有优点。
  江榆皱着眉在上面踩了两脚,清了一下脚底的污浊痕迹,这才开始开始拖地。
  不然一会地板上就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