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看向司机师傅急切的神情,一言不发,默默拉开车门,迈步坐了进去。
  “姑娘去哪啊?”司机好说歹说,见人终于上车了,抓紧问了句,生怕耽误了什么事。
  “宠绒寄存店。”她缓缓吐出。
  “好嘞。”司机掉头,自己瞎琢磨着,开导江榆,“这是家宠物店吧,是你养的小动物生病了吗,哎呀,这都是小事,你相信它,都会好起来的,你先得打起精神不是,你说我说的对吧姑娘?”
  上车后江榆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没说话,也没去反驳纠正司机说的话。
  她只是静静的听着,注视着车窗外流动的光景。
  司机是个热情的大姐,即便江榆不说话她的嘴也没有停歇一下,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开导着。
  虽然和江榆烦的不是一回事。
  但总归一直在说就是了。
  一直到江榆下车,司机大姐才终于收声。
  可能是因为一路下来说的确实有些累了,她咽了口唾沫:“姑娘,到了,快去吧,别太着急哈。”
  江榆坐了一会,就在司机又要回头催她的时候说了句:“谢谢您。”
  这话给司机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搔搔头:“嗨呀,多大点事啊。”
  江榆挑唇笑笑,下车前将一张百元钞票垫座椅下面。
  江榆进店里的时候程瑶还正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的玩着钢琴块。
  听见开门声就要起身迎人,没成想进来的人是江榆。
  程瑶揉了揉眼睛,确认没认错人后又坐了回去。
  “呦,这是谁啊?”程瑶打趣道,“不是和祁音去看电影,过二人世界了嘛。”
  “看完了。”江榆语气淡然。
  她缓步走到柜台前,将另一瓶一直被她装在兜里的芬达拿了出来。
  “挺有良心啊,回来还知道给我带瓶饮料喝。”说着程瑶就要伸手去拿,被江榆一把按住。
  “?”程瑶满眼失望的看着江榆。
  “谁说是给你的了,不许喝。”江榆将程瑶的手拍掉后转身去脱外套。
  “…………”
  程瑶给她整的气的笑出了声,重新靠回墙上。
  “行行行,我还不惜的喝呢。”她对着江榆昂了昂头,说,“我寻思你今天不来店里了呢,没想到你还能过来趟。”
  “你寻思的多了。”江榆放好外套后拿起那瓶芬达开盖喝了一大口。
  一口灌下去,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不是你发微信找我的吗。”江榆说完搬了个板凳坐下,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芬达。
  “我说的是换明天的班,让你明早过来,又不是现在。”程瑶看着她的状态眉毛微皱:“唉,你状态不对啊,怎回事?”
  “怎么不对?”江榆好笑的问,没管她说的什么明天今天,她就是故意现在来的。
  “就是……嘶。”程瑶手来回捯饬着,“呃,就是感觉你整个人都灰蒙蒙的你知道吗,有点消沉,都骂不动人了。我说真的哈,刚刚你进门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你和祁音发什么了什么吗?又被拒绝了,那应该也不会啊,你毅力强大……”
  “…………”江榆抿嘴,嫌弃的看向程瑶,“你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吗,这么喜欢被骂。”
  “啧。”程瑶咋舌,“你有病吧,就是说不像你,没发挥出全部功力,不在状态。”
  “神他妈全部功力。”江榆轻笑一声,将最后一口芬达灌了下去,“行了,别瞎胡乱猜了,我们没什么……我走了。”
  她撂手起身。
  程瑶狐疑的看着她,琢磨着这话的真假:“你走哪去啊?”
  “回家啊,我还能走哪去?”江榆摊手。
  “啊?”程瑶挤眼用看神经病的眼神去看她,“不对,你就是有什么事。神经啊,跑我这来就为了显摆瓶芬达,怎么,在家不能喝啊?我寻思你今晚直接不走了呢。”
  “别瞎猜了,放心吧,你有事我都不会有事。嗯,家里还有只猫,所以今晚我是肯定留不下来了,明天早上我来换班。”
  程瑶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其实江榆也觉得专门跑到店里来喝瓶芬达这种行为很有病,但她确实就是这么干了。
  本来是不打算来店里的,但可能是刚才对祁音借口走人时候用的是店里有事的理由,不来一趟心里不舒服吧……
  江榆到家后重重喘了口气。
  她这一天过的比一年都精彩……
  手机十分安静,从她离开后,祁音没给她过一条消息。
  江榆不太能确定祁音生气的原因,但她能囫囵猜个大概——多半是和她有关的。
  要不要给祁音发句消息……?
  她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去看和祁音的聊天记录。
  静悄悄的,就和她家现在一样。
  哦,不,最起码她家里还会有雪球来制造噪音。
  “……靠。”
  江榆没忍住,一个脏字从嘴中飙出。
  她将手机一关,随手往床上一丢,然后将整个人埋进枕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发什么发,人家估计先在正好不想看到你的消息呢!
  江榆用枕头和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后试图摒除杂念,但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告诉她。
  这很难。
  夜晚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