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愣了愣,心说,这关凤凰什么事?难道,晏陵和凤凰之间,还有什么交情?
  但没听说有啊,书里好像貌似大概似乎没写罢。
  无论如何,林安不卑不亢,毫不畏惧地道:“我师尊说了,剑宗没有什么魔尊之子!我只是晏仙君座下的小徒弟!”他又扫了一眼,地上惨死的几条小鱼,顿时更怒,攥紧手里的竹叉,沉着脸道,“向我道歉,赔我小鱼!”
  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把这位李公子,一竹叉叉在地上。
  此话一出,一名剑宗的弟子便道:“林师弟,你入门晚,或许不知,李公子是剑宗的贵客,他的母亲李夫人与仙姑一向交好,而且,李公子还是……”
  “我说了,不管他是谁,踩死我的小鱼,就是他的不对。”林安攥得竹竿吧嗒吧嗒响,寒声道,“纵然是剑宗贵客,也应该有当客人的样子,你小小年纪就这般蛮横无理,真是少教!”
  “你才少教!区区阶下之囚,竟敢跟我这般说话?”李公子抱剑冷嘲热讽起来,“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魔尊是金龙,魔后是凤凰,竟生了条黑不溜秋的小蛟出来。我可是听说了,魔尊这些年之所以厌恶于你,当年还屠戮了凤凰一族,甚至将原配生生折磨而死,就是因为你不是魔尊亲生的!”
  他提剑遥遥指着林安的脸,羞辱道:“你就是个野|种!你母亲不仅是个男的,他背地里还偷|人!这才生下你这个野|种来!如此不知廉耻!还连累了全族,真是死有余辜!”
  竟一口一声偷|人,一声一音野|种!
  骂魔尊可以,魔尊该骂,千错万错都是魔尊的错,哪怕是骂了几句林安,也可以。
  林安见他年纪尚小,不会真的和他计较,既然对方是剑宗的贵客,其母又和小师叔交好,怕是来头也不小。
  可千不该,万不该,这位李公子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这般羞辱凤凰!
  林安只觉得胸口有团火簌簌燃烧起来,浑身的血,瞬间逆流而上,直窜上了大脑皮层,神经都剧烈弹跳起来。
  他又听见了魔尊之子的声音。
  听见魔尊之子,在他内心深处疯狂咆哮嘶吼,一声声,杀了他!
  杀了他!
  任何侮|辱我母亲的人,都该死,该死!
  吼到最后,都有哭音了。
  林安的五脏六腑,都似被投入了烈焰之中,烧得他疼痛难忍。忽然一扭身,便化作了黑蛟,身影如箭般,弹飞而去。一口就狠狠咬了上去。正中李公子的肩膀!
  李公子惨叫出声,抽剑狠狠挥了过去。素来削铁如泥的一品灵器,锵的一声,横劈过去。奈何那龙鳞无比坚硬,如今又已至入魔期,比从前更加坚不可摧。
  宛如一整套刀枪不入的铠甲,完全贴合地套在身上。
  任凭李公子横劈侧砍,连挑带刺,完全奈何不了这条身形近五米多长的黑蛟,反而被黑蛟咬着肩膀,直接拖拽至了水底!
  很快,从水底里就涌出了大量血水来。
  岸上那些弟子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大喊着救人,有些年纪小的,都吓软了腿,女弟子当场都哭了。稍微镇定些的,都赶紧冲进去救人。
  要是救不回李公子,只怕在场所有人都要受罚!
  “去请示师长!快去!”一名剑宗弟子,忙推搡另一个弟子,又对左右大喊,“谁带了缚灵绳?快结阵,生擒恶蛟,救李公子!”
  一大群人纷纷入水,可还没挨到黑蛟分毫,就被一尾巴狠狠扫了出去,各个狼狈到跌飞倒地。
  眼看着从水底翻涌上来的血水越来越多,那些李氏的门客各个面色惨白,挣扎起身,又要往水里冲。
  就在此时,两道剑影自远处行来,几乎是同时落地。
  温琼问:“你们这是……发生何事了?”
  “大师兄,是那条黑蛟,他突然发疯,把李公子卷到水下了!”一名剑宗弟子道。
  “表少爷,一定要救我们家公子啊!”又一个李氏的门生,煞白着脸大喊。
  温琼先是一愣,顺着众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神情骤变,忙喊了声:“三师弟!”
  “在!”白苏亦是神情凝重,对着温琼点头,然后抬手一翻,一条缚灵绳瞬间幻化而成。
  远远甩了出去。
  欲将小黑蛟捆住,然后再拽出水面来。
  毕竟蛟性属水,在场众人皆是凡人之躯,在水下如何能与精通水性,又原身强悍的黑蛟相提并论?
  温琼更是召出了长剑,凌空飞起,一剑劈开水面。
  轰隆一声巨响,激起了数十丈水浪。
  白苏面色一喜,忙道:“大师兄!捆住了!”
  “拽!”温琼一声令下,白苏双手捏诀,收回缚灵绳。
  嘭的一声,一团被捆成了粽子的东西,破水而出,摔到地上。众人定睛一瞧,纷纷大惊失色。
  “糟了!”白苏面露抱歉,“竟捆错了李公子!”
  就见此前还桀骜不驯,盛气凌人的李公子,此刻完全被捆得结实,浑身湿漉漉的,像极了落汤鸡。
  才一上岸,就哇啦哇啦吐了一大滩水。在看见温琼向自己奔来时,哇的一声就哭了。
  “表哥!我还以为,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哇!”他哭得好大声,挣脱门生们的搀扶,向温琼伸出双臂。
  温琼几个箭步冲了过去,忙道:“不哭不哭,表哥在此,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