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你不能有事!绝不能有事!否则,本座就杀光那些人质!率领魔界大军踏平剑宗!”
  “玉郎!”
  喊得超大声,甚至有些撕心裂肺。
  殿里很快又乱作一团了,医师急匆匆地被传唤过来,忙跪地给晏陵诊脉。
  魔尊还从旁叫嚣:“若是救不回玉郎,就拿你的命为他殉葬!”
  林安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猫着腰,藏在角落里偷看。
  心道,看来医师也是修真界的高危职业啊,动不动就要殉葬,殉葬。
  他本来该趁乱逃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一定要等到医师说,晏陵没什么事,才敢偷溜。
  哪知医师才搭上晏陵的脉搏,就神情骤变,面如死灰,骇然道:“仙君他,他竟,竟……自绝灵脉!”
  “什么?”魔尊震惊,“自绝灵脉?”
  林安也下意识捂紧了嘴。
  自绝灵脉在修真界,无异于是自爆金丹。
  要说其中有什么区别的话,自绝灵脉,还能救回来,但自爆金丹,就很难救回来了。
  看得出来,晏陵宁死不从。
  但也看得出来,晏陵还是舍不下那些无辜的人质,舍不得他的师门。
  所以,选择了自绝灵脉。
  “玉郎,你这又是何苦?”魔尊恼怒不已,也懊悔不已,“本座不过是吓一吓你,又怎舍得当真伤你?”
  林安:呸!
  不要脸的死老东西!
  明明不久之前,还逼着他,用烧红的烙铁,狠狠烫晏陵的嘴呢,这会儿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哪知魔尊不要脸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竟又道:“那个逆子实在蠢笨,竟还把本座的气话当了真!”他放柔了声音,安抚晏陵,“我的好玉郎,你放心,回头本座定会狠狠罚那个小畜生!”
  林安:我踏马……
  有一百句脏话,不知当不当讲!
  他人还没死呢,天大一口黑锅就盖过来了。真、晦、气!
  不过好在晏陵恩怨分明,冷漠无比地道:“此事同他又有何关系?不过是我自己想死罢了。”他阖眸,脸色煞白得如雪一般,银白色的长睫掩住了琉璃瞳眸,看起来清冷出尘,也破碎得似乎风吹就散。
  任凭魔尊从旁温声细语,说尽了好话,晏陵始终默然。
  魔尊哄了几句,就失去了耐心。但又不舍得再对晏陵发火,便冲着一旁的医师冷斥:“本座给你三天时间,务必想出续上灵脉之法,否则……哼!”
  虽然接下来的话,魔尊未说,但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只要续不上晏陵的灵脉,医师铁定死在晏陵前面。
  林安不由再度感慨,医师真是好倒霉的一个职业,难道这也是魔尊和仙君之间play的一环吗?
  他默默把自己缩进了角落里,生怕自己无辜受到牵连。
  哪知怕什么,便来什么。
  蛟尾一时没藏住,被魔尊当场抓了个正着,一挥手,林安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拖拽出来,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魔尊气势汹汹地道:“你这逆子,还不滚出去?”
  “这,这就出去了。”
  林安捂着摔疼的胳膊肘,忙爬了起来,低眉顺眼要往外走,岂料,魔尊在望了一眼榻上闭目不语的晏陵之后,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慢!”魔尊盯着晏陵的脸,话却是对林安说的,“你留下来伺候玉郎!”
  林安大惊失色:“啊?”
  “啊什么啊?”魔尊把目光移到了林安脸上,语气更沉,“从现在开始,玉郎少喝一口药,少吃一口饭,都拿你是问!”
  12 看见我真诚的眼神了吗
  ◎你也可以当我是死的啊,我只是会喘气而已◎
  林安实在搞不懂魔尊的脑回路。
  既然怀疑儿子和玉郎之间有染,就不应该让二人有机会见面,更别说是独处了。
  偏偏魔尊吩咐林安留下来伺候,他自己则是一怒之下,甩袖离开了。
  医师虽然被威胁了,但还是尽职尽责地为晏陵清理手上的伤。
  这烫伤厉害得很,血肉模糊一片,局部都发黑发焦了,可能是为了更好地恢复,医师取出一把刀片,先放在火焰上炙烤。
  林安知道,这是在消毒,然后就看见医师在剐晏陵手上的烂肉,吓得他下意识“啊”了一声。
  他一叫,也吓了医师一跳,忙煞白着脸询问。
  “没事。”林安摇头,故作镇定地问,“一定要这么做么?”
  医师:“须得把烂肉剜下,才好敷药。”
  那得多疼啊。
  林安不忍,又问:“可有什么止疼之物?”
  哪知医师却神情一凛,立马露出一副惊讶,却要说不说的样子。
  林安狐疑自己是露馅了,心尖一紧,但依旧佯装镇定地问:“怎么了?”
  “魔族人素来以勇武著称,以畏痛为耻。”医师说,“魔族人即便受伤,也甚少用药,除非伤重致命。”
  林安:“……”
  他倒是真不知道这一茬儿,在面对医师疑惑的目光,林安面不改色地道:“废话!我身为魔界堂堂的魔君殿下,能不知道吗?”
  医师:“那殿下方才之意……”
  “他又不是我魔族之人!”林安理直气壮,“你看他脸色比鬼都难看,又自绝了灵脉,若是活活疼死了,你觉得你还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