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的发布会有时候也不会太严肃,于是记者接着问,“去年的积分榜,你比同胞车手江从星少一分,今年……”
  记者:?
  摄影师的取景框里,此时是这样一个画面。
  有什么从顾池音的裤兜里滑了出来。
  但没掉地上。
  因为坐在他右边的江从星,上半身侧倾,接住了它并且握住。
  顾池音微微偏头,放下话筒,用中文的口型对他说:还给我。
  江从星是想还给他,然而刚要递过去……又被顾池音一个攥住,为了防止蛋白棒的商标出现在镜头里,顾池音一整个连蛋白棒和江从星的手都攥住。
  记者迅速调整问题的走向,“……今年二位在冬歇期有没有私下进一步的交流呢?”
  顾池音把蛋白棒抢出来揣回口袋,“没有。”
  “你们来自同一个国家,有考虑在未来合作吗?”
  顾池音:“没有。”
  “刚刚是有什么掉出来了吗?”
  顾池音:“没有。”
  no*3
  作为全球最昂贵的赛事,每年光是转播版权就能卖出将近10亿美金,f1的转播画面里,每一帧都是巨款。
  而顾池音——
  当地较为有名的守财奴,必不可能让不是自己赞助的东西和自己同框出现。
  终于采访结束,马不停蹄跑去围场车库,因为今天,是顾池音和威廉,与他们新赛季的新赛车进行第一次见面。
  “小伙子们。”工程师拉开车库的大门,“向全世界最完美的空气动力艺术品打个招呼!”
  防尘布被工程师以一个潇洒的姿势揭开。
  敕啦——
  漆黑的方程式赛车,定风翼的尖角折射出阳光,工程师说得没错,这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空气动力艺术品。
  顿时所有不爽的情绪被一扫而空,顾池音难以控制地上扬嘴角,旁边威廉搂着他的肩膀疯狂摇晃,难以自持地用德语喊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
  然后顾池音也搂回去,用中文跟他说:“是的,牛逼了兄弟!”
  无障碍交流。
  咔。
  两位赛车手站在两台新黑武士车头合影。
  -
  周五,练习赛。
  通常来说,f1的练习赛有三次,分为fp1(第一次自由练习,简称一练)、fp2、fp3,分别在周五上午、下午,以及周六上午。
  fp1的主要作用是为了让车手熟悉赛道,而很多车手在fp1的时候才和自己的新赛车初次见面,一练也让他们互相熟悉。
  同时,练习赛的遥测数据也非常重要,策略组和工程师们会通过练习赛的数据进一步调校赛车。
  巴林国际赛道,全场5.41公里,12个弯道,顾池音在模拟器上开过无数次。
  当然,少壮不努力,老大模拟器;一直不努力,一直模拟器。
  赛车手,还是要下赛道的。
  这台车是团队作品,hunters车队新赛季升级的黑武士,抛开研发费用,光是制作成本就高达200万欧元。
  与“方程式赛车”关联的所有名词都是昂贵的,比如顾池音身上这套防火赛服,它得烧个二十多秒钟才能烧到里面车手的皮肤。
  顾池音已经准备齐全,静装待发。
  他就这么安静地站在车库里,如同等待施令的战士。
  漆黑的头盔,漆黑的赛服。方程式赛车的一切都在对抗和利用空气气流,包括此时顾池音脑袋上的头盔。
  赛车手坐在赛车里的时候,头部刚好位于气流中间,这样头盔就会向后产生乱流,所以工程师和设计师在头盔背部做了一个整流罩。
  然后有人过来摸了它一下。
  顾池音回头,看见江从星。
  “有灰。”江从星说。
  “我会信?”顾池音把前挡推上去,“你第一天在围场上班啊?来我车库干嘛?crown倒闭了?”
  “……”江从星叹气,先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赛车手套掌心的一层灰尘,然后说,“我是来问问你要不要滑板车。”
  顾池音啪嗒把头盔前挡盖上,“要。”
  在f1围场,没有任何一个车手可以拒绝滑板车。
  “谢了。”顾池音闷在头盔里说,企图不让他听见。
  “小事。”江从星必不可能错过,放下了小滑板车。
  围场,也就是包括赛道在内的封闭建筑场所,在f1期间封锁使用。它挺大的,但也没大到从车库到餐厅要开车,但要说它不算太大,也并不想徒步走过去。
  所以滑板车是许多车手除开方程式赛车外,在围场里最喜欢的交通工具。
  顾池音生等着江从星走远了,才一个箭步挪过去把滑板车拎到车库靠墙放好。
  每天扮演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真的太难了。
  -
  所有发车准备就绪后,通话器里传来指挥台的声音,“顾,起跑。”
  “copy that。”
  第一次练习赛的主要目的是收集新赛车在赛道上的数据,一练上的是红胎,红胎是三种轮胎里最软的。软胎的速度最快,但磨损也最快,在正赛上红胎基本只能跑十多圈就得进站换胎。
  自由练习,大家都很平和,没有出现什么轮对轮的贴身互搏。
  一练顾池音的圈速很不错,但胎暖后抓地力依然有问题。
  工程师和机械师们开会,初步认为是前翼的下压力不足,需要进一步调校。这时候赛车手就可以去围场里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