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转回来,她伸手拉开门,进去,关门。
  前后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迟滞,好似门原本就开着。
  布鲁斯没看出不对,只看到苏叶迫不及待地关门,顺便拉上门上小窗帘,遮挡他的视线,不由嗤笑。
  苏叶回到房间,从空间拿出和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穿上,然后把这套扔进空间。
  她很早就有这个习惯,买什么都是两件甚至是三件一模一样的,一件用,一件放在空间备着。
  苏叶重新躺回床上,说起来今晚她虽然又是跟踪又是追火车,但实际运动量并不大,先是看戏,后坐车,最后被人背着走。
  但那车却很颠簸,现在躺平在床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她闭上眼,脑海里什么都不想,转瞬就睡着了。
  早上并没有按时醒来,而是直接睡到了10点,露西过来敲门。
  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就要下火车了,露西要帮忙收拾行李。
  虽说只在车上待了一晚,可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少,首先是床单被套,用的都是他们自己带的,然后衣物。
  为了昨晚的晚宴,一箱子的礼服被挂了出来,再加上今日出行的便服和昨晚的睡衣,放在不同的箱子里,因此这就是四个箱子了。
  然后是洗漱用品,苏叶用的也是自己带的,车上配备的也是高档货,但谁让贵族小姐们,都不会用外面的东西呢。
  露西悄悄打开卧室门,想看看自家小姐醒了没有,却发现她一脸潮红地闭着眼,嘴里时不时发出咳嗽声。
  不好!小姐的咳疾又犯了。她连忙去找火车上的医生,然后让人送来热水,这才把苏叶唤醒。
  苏叶迷茫睁开眼,不等眼中的睡意散去,立刻咳嗽起来,“咳咳—露西,拿药来。”
  “小姐稍微等等,我去叫了医生,让他看过之后再服药。”露西扶着她坐起,半靠在床头,先送上一杯温水。
  苏叶接过,慢慢抿着,哎,装病弱有时候也没那么方便。
  她也不想现在装病的,没办法,一个柔弱经常生病的少女,在经历昨晚那一出后,竟然好好的才奇怪吧?
  所以为了让布鲁斯不怀疑,她还真就得装一装。
  医生匆匆过来,为苏叶诊治一番,给出中肯的建议,“咳嗽药不要多喝,虽然这东西止咳效果好,但后遗症也大。谢菲尔德小姐这咳疾是老毛病了,肺部出了问题,只能慢慢养好,我曾跟着一位中医学习,他手里有个枇杷膏的方子,专门治疗咳嗽的。如果小姐愿意试一试的话,我可以把枇杷膏给您。”
  苏叶惊讶,“您还懂中医?太厉害了,我一直觉得中医很神秘,像炼金术一样,随意把几味草药放在一起泡一泡,煮一煮,然后喝水就能治病了,太神奇了。还有他们的针灸,用针扎人,难道他们都不觉得疼吗,和巫术差不多。”
  医生抿了抿嘴,显得有几分不高兴,“中医是很神奇,但并不是巫术,而是道。”
  “道?”苏叶歪头,她当然知道‘道’的含义,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这位医生明显是西方人的面孔,还知道‘道’的存在。
  他们应该很难理解才对,毕竟就连‘术’或许都只学了皮毛。
  医生摇摇头,觉得和一个无知的贵族少女讨论这个,自己简直是浪费时间。
  他只道,“枇杷膏要吗?”
  “要,”苏叶立刻点头,示意露西跟着去拿药,“麻烦你留个地址给露西,要是之后我吃枇杷膏有用的话,还找你买。”
  医生愣了愣,没想到她这么干脆接受了。
  以往他和人谈到要用中医方法治病,那些人就一脸抗拒,实在叫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医生叫亨利·阿贝尔,是法国马赛人,作为水手的儿子,从小接触码头上形形色色的人。
  最让他影响深刻的,就是那个从东方逃难而来的人。
  他有着神奇的手法,能解决所有病症,还不需要购买昂贵的药剂,只需要付一点点报酬就行。
  很多没钱治病的人,都会去找他。
  亨利七岁那年,马赛发生流感,是一种很严重,只针对小孩子的疾病。
  很多小孩都死了,只有港口附近的孩子们还活着,因为有那个东方人在,他抓了一些草药,熬给他们喝,就这样把他们治愈了。
  这么神奇的手段,让亨利产生了好奇,经常偷偷去看他,想要偷师,后来被发现。
  但那人并没有责骂他,在确定他是真心想学中医,并且他的父母也不反对后,悉心教导他。
  就这样,亨利学了7年的中医,后来因为一个意外,那人被污蔑用假药害死人。
  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本土医生被抢了生意后,不甘心栽赃而已。
  可他们势力大,东方人没办法,只能离开。
  亨利的父亲帮了他,他留下一本医书,让亨利继续学习。
  然而那是用中文写的,说实话,亨利看不大懂,那件事过后,东方人的医术被宣扬成巫术,被全面打压禁止,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学。
  后来他被父亲送进学校,考入医学院,也从来没放弃研究中医,越研究越觉得博大精深,深不可测。
  可全欧洲真正愿意用中医药方的,凤毛麟角,不是一脸鄙夷,就是避之唯恐不及。
  直到病入膏肓,其他手段都没了方法,才想起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