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
  !!!
  一道闪电划破脑海,沢田纲吉微微张嘴,眼中高光落下,眸中一片空白。
  朋、朋友?与这个单词随之而来的是。
  喊着十代目的朋克少年,挥舞着棒球的爽朗少年,热血的大哥,十年如一日夺取身体傲娇的异瞳少年,不喜群聚的前辈,寄宿家中的两个小朋友,还有自己曾喜欢的少女和元气满满的女孩……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婴儿。
  沢田纲吉呆滞了几秒。
  片刻后,他木愣愣抱着小毯子躺回椅子上,看着天空发呆,努力放空情绪,只是越放空画面就越清晰。
  啊啊啊啊!沢田纲吉心中尖叫,他难耐的蜷缩进毯子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咬紧下唇,整张脸红得像西红柿一样。
  俗话说的好,有时候一件小事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像沢田纲吉无数次忆起与记忆不同的事,却在沢田奈奈转身兴致勃勃冲向厨房时,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像是冲破最后一道阀门排山倒海而来。
  他回忆起了初中时期的全部经历,继承彭格列与十年后的战斗拯救世界,最后大家一起看烟火晚会时的笑容。
  好尴尬,好尴尬,好尴尬,脚指头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他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啊!
  沢田纲吉咬住手抑制住喉咙眼中的尖叫,如果不这样他肯定会从躺椅上滚下来四处翻滚不管不顾发泄情绪。
  沢田纲吉想要流泪,想要呐喊,为什么他会摸狱寺君的头,会捏他的脸,虽然很好捏就是了,会亲他,会不断的跟他说‘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永远’这种肉麻到要死的话啊!
  而且……他杀人了,想到这里,沢田纲吉脸上血色消去,他蜷缩在毯子中,透过稀薄的阳光,看到自己咬出的伤口,鲜血渗出,牙印迅速愈合。
  想到透过木蜂看到的景象,宛若屠杀,沢田纲吉觉得胃中有东西在涌动,他一遍遍的回忆狱寺隼人说的女人们和孩子们的悲惨遭遇,又是觉得那些人罪有应得。
  但另一方面,有没有胆小无辜之人呢,肯定有,但他却轻而易举的下令全部抹杀了,当时认为自己是虫族的他并没有任何感想,现在愧疚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忽然很想哭,为什么他要遇到末日,为什么他会在这样一个世界。
  “reborn……”他喃喃出声,你还会在这个世界帮助我吗?主世界我的无翼天使。
  虚空中激动的小奶嘴愤怒跳脚,【阿纲,你怎么回事?!想起来不想全,怎么记忆到十年战结束就没啦!你怎么搞的!】
  另一只颜色黯淡的小光球闪烁说话。
  小奶嘴更气,【我当然知道他能恢复记忆是好事,但是!他很明显仍然把自己当成你的阿纲啦,他以为自己得到的是主世界十年战斗的记忆,呜好气,明明是我的阿纲,不是你的,哼!】
  颜色黯淡的光球明显亮了几分。
  小奶嘴怒吼,【不许笑我。】
  祂气急败坏的追着黯淡小光球打,打赢后勉强安慰自己道,【能想到自己是谁就好,这是任务成功的开始,加油阿纲!】
  所有虫族都感受到虫王沮丧的气息,它们开始躁动起来,‘王……谁让王不高兴……’‘王……不要……难过’‘王……杀杀……领地!’‘掠夺……更多!’
  正在对战虫族的变异生物发现,虫族战斗力增强,原先拼命,现在不要命了,以伤换伤拼命扩张领地。
  各处幸存者猛然发现外界风平浪静,大小变异生物都谨小慎微,他们欣喜若狂出去寻找食物,然后在不经意间见到仿若外星异形的巨大狰狞钢铁般的怪物,心脏狂跳怔愣在原地,怪物冰冷的复眼随意掠过人类,无视他们向着变异生物和资源的方向前进。
  ‘王……给王带来胜利!’
  ‘源石……矿石……’
  ‘人……不重要。’
  人们瑟缩躲进幸存者基地,向所有人讲述着外界的怪物,人类逐渐确定了怪物的称呼,他们给了它们人类科幻题材永恒的敌人——虫族。
  狱寺隼人心急如焚飞回去,银绿色的羽翼闪着金属的光泽,他飞在空中,像是征战的机械天使,这是沢田纲吉看着狱寺隼人下落到他身边时的第一想法。
  “狱寺君。”沢田纲吉道,他敏锐的观察到狱寺隼人心情低落下来,他疑惑的又喊了一句,“狱寺君怎么了?”
  狱寺隼人抿唇,蹲在地上四十五度角向上小心看着棕发少年,委屈道:“王,你为什么不喊我隼人,是我最近做的有什么不好吗?您不喜欢哪里我可以改。”
  王……哪里我可以改……又是一道惊雷炸在沢田纲吉脑海中,炸的他头晕脑胀,他嘴角抽搐道:“隼、隼人你不用这样,不用叫王,叫我阿纲或是纲吉都可以。”
  狱寺隼人大惊跪下忏悔,声音颤抖道:“王,请原谅我,请你惩罚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哪里都能改。”
  王厌恶他了吗?狱寺隼人不敢想到这句话,那会让他的痛的要死,可是,王为什么突然那么生疏的称呼他,还用这尊称,而且让他那么随意的称呼王,他怎么敢!
  王是真的……讨厌他了吗?最终又回到了这一猜想,他痛心欲绝惶恐不安,虫族血液沸腾,几乎想扑到王的脚边祈求他不要抛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