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往常敷衍的话说太多,真的反而不信了。
  “音书肯收徒了?”她听了立刻转悲为喜,很难不怀疑是演的。
  明明只是说下山,哪里就说要收徒了,我没有应她,算是默认。
  “你既要下山,那把你师侄也带上,反正年轻让牠伺候着。”
  “丹药什么的也多多带着,对了,我那最近有两张刚画好的上品遁符,你也拿去。”说罢来回踱步,又摇了摇头,还是不放心,口里念道,“不行不行,还是让南师妹陪你一同去比较好。”
  看着这模样,我只得忍着笑意道:“我又不像那些弟子初次下山,何必这么忙乱,我自己去便好。”
  “弟子下山历练我才不操心。”说着又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你不晓得,书见近日灵力波动,让牠跟着说不准有几分机缘。”
  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推辞,便应承下来,又说了些闲话,定了午时后便下山游历去,也不消人送,自在些上路。
  后来郁洲私下和我说,自我走后,她俩的对话活像反派人物,容我还原一下。
  “书见呢?”
  “在门外侯着呢。”
  祝笑生敛了笑意:“刚才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让牠好好跟着牠师叔。若是能破境,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清风门需要的是一个资质卓越的掌门首徒,不需要第二个止步不前的人。”
  这女人惯会嘴上说得好听。
  “还有,把竹峰峰主下山游历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大小,一应报给我。”
  居然监视我!
  “这样一来,音书这一路怕是不太平。”
  难为郁洲这时候了还替我考虑。
  “那就让世人看看,我三师妹这四十年来是不是真的寸功未进。”
  居然还怀疑我!
  郁洲唯唯称是,斟酌了用词道:“掌门之前提起那说书人的事,有些刻意了,音书怕是听出来了。”
  那真的很难听不出来,掌门师姊并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在自家师妹面前。
  “音书向来才智出众,刻意就刻意了,不打紧,人情还了就好。”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做师姊的,先是毁我一世英名,现在又把我的行踪当人情还,唉,算了,只能我做师妹的大度一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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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美人救美人
  这说书人刚在清风客栈讲完今日的份,正被听得兴起的看客们极力挽留中,眼角一瞥便回身拱手赔笑道:“各位看官,现下小人不得空,要听这书还请明日早来。”
  众人听了几日也知牠的脾气,多说无益,人群渐渐散去。
  说书人整了衣衫,这才收了东西回到二楼租的客房,进门看到坐在桌旁的陌生女子倒也毫不意外,自顾自放下东西,接着又倒了杯清茶给我,这才坐下。
  “阁下想要见我实在不必以这样的方式。”
  哪个正经人见别人是靠造谣啊。
  “这不是快嘛,等我投封拜帖,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排到我。”
  是很快,日后想起来都会想杀了傅兴的程度,真是一脉相承的好徒弟。
  “听闻清风门郑音书四十年不出山门,不问世事,只闲谈静坐。小可不才,特来献策。”
  文绉绉的,这话不对,我时常下山闲逛,只是掌门师姊帮着隐瞒了行踪。
  “今往西北方向去,能绝处逢生也未可知。”
  对方说这话时还在暗地里打量我的神情,开口先露怯,外行。
  “敢问阁下名号?”
  勉强配合你一下吧。
  “在下杜梁臣,贩几箱药材过活,偶尔说个书。”
  “落湘谷的人何时改占卜了?”
  “天下如此之大,贩卖药材的难道仅此一家?”
  “我此行必定收徒?”
  “你此行必定收……”
  看杜梁臣顿在原地,我被人这几个人合伙诓骗的心情总算好了许多,也不理会对方,撂下一句“杜姑娘下次诳人前记得把耳洞遮了比较好”便起身告辞,推窗回山门了。
  对方迷惑归迷惑,好歹是完成了傅兴交代的任务,说了这么多天书怕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自然是火速收拾东西算了房钱也往西北方向去了。
  回山门后,我带着张书见悄悄下山,避开了众弟子,自然不打算御剑飞过几千里,那违背了修行的初衷。
  张书见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后头,此时正是盛暑,日头正大,汗水都浸透了衣衫。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那晚的梦早忘得七七八八了,原本还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这下顺着走就是了。
  “师叔,为什么不直接飞啊,这跟普通百姓赶路也没什么区别嘛。”
  一连走了五六日,不要说魔,连鬼都没一个,青天白日的,确实无趣了些。
  “埋头赶路便是修行。”
  这样没营养的话我张口就来。
  “若赶路也算修行,那些脚夫岂不是个个都是圣人了?”
  怨气挺大,看来不傻。
  “那你觉得什么是修行?”
  “水里游天上飞,险恶处夺机缘,我虽然不求生一会死一会的,那也得有些鬼怪练练手吧。”
  话里话外无非是嫌弃太平静了,总想好玩刺激点,这很少年人。
  “前面林子里有剪径的歹人拦了过路的客人,你可以去英雄救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