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闻公公拉到了一旁。
  闻公公左右看了看,随即低声道:“如今还说什么胡话?!当年圣上派了那么多人清点尸首,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怎么可能还有活口?”
  随即嗓音哽咽道:“若真有活口,圣上岂会不管?!”
  忠祥并不知道当年沈家灭门真相。
  为了沈家名声着想,当年文景帝对外说的是沈家惨遭报复,行凶者已经被抓住,还当众斩首。
  故而忠祥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沈家世代忠良,又是名门望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灭门了?”
  “忠祥,”闻公公道,“我知你们钟家与沈家世代相交,你娘是沈越大人的女儿,若沈家当真有活口,那便也算得上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忠祥却一脸震惊看着他,“我娘是沈越大人的女儿?!”
  闻公公:……!!!
  “不……”闻公公立马改口道,“不是!你听错了……我说错了,我是说,你娘与沈越大人的女儿私下关系也非常好,两家往来众多……”
  “可是你刚刚……”
  “老了老了,年纪大了,说错话记错事情很正常的,你娘怎么会是沈越大人的女儿呢?休要胡说!”
  “……”
  忠祥还想还问个清楚,闻公公却不肯再多说,只叮嘱他说:“你娘跟沈大人没关系,沈家也不可能还有活口,否则,以当年圣上与沈大人的关系,怎么可能半点消息都不知?”
  本来是想问沈安言的真实身份,结果这一问,连自已身份都模糊了起来。
  忠祥只觉得恍惚不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问。
  闻公公不可能说错话,就算不小心嘴瓢了,也不可能这么离谱。
  可……他娘怎么会是沈大人的女儿呢?
  *
  沈安言醒来时,还是有些迷糊,但他比起第一次醒来他反胃恶心的感觉要好太多了。
  就是又累又渴又饿……
  他喊道:“来人……”
  没人理他。
  “来人啊……”
  没人管他。
  “忠祥?”
  还是没动静。
  沈安言索性拉开床帘,正要再喊一喊,结果发现忠祥就站在床头边上,吓了他一跳。
  “忠祥?”
  “嘿!”
  “哥儿们!醒醒!”
  “着火了!”
  “……”算了,还不如他自已下床找水喝。
  结果沈安言刚放弃,刚要下床,忠祥就回过神来,看到沈安言醒了,他便急忙上前道:“公子,你醒了?”
  “卧槽!吓我一跳!”
  “……奴才该死。”
  不用沈安言吩咐,忠祥便赶忙去端来茶水,伺候沈安言解渴后,便又扶着他去出恭,回来沐浴更衣,膳食也汤药也已经备好了。
  吃饱喝足,沈安言精神才足了些。
  人一有了精神,想东西就快了,他看向忠祥问道:“我睡多久了?”
  “公子昏昏沉沉,时醒时睡,如今已过去三日有余。”
  “那……那天晚上,是谁送我回来的?”
  萧景容那天晚上的状态逐渐不对,沈安言真以为自已要死在床上了。
  忠祥便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安言。
  说起来……还有点尴尬。
  沈安言是被萧景容用薄被和外衣包裹着抱回来的,接着没多久,温太医便匆匆赶来,为他把脉疗伤。
  说是疗伤,其实就是萧景容没控制好力度,沈安言昏睡之后,他也没慌得清理干净,搞得沈安言又累又难受,最后发热了,一直退不下去。
  脸都热成红色的,跟被煮熟了一样,吓得忠祥和闻公公都不敢回去休息。
  后来热度退下去了,但沈安言醒来就被温太医的针给吓晕了,再醒来又吐了,然后被赶来的温太医扎晕,然后……就是现在了。
  忠祥道:“公子昏睡时倒是能迷迷糊糊喝点汤水,可一直不曾清醒,主上都吓坏了。”
  提起萧景容,沈安言又是面无表情。
  接着,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是越来越摸不清楚萧景容的心思了。
  本来以为这人是当他是玩物,后来又以为是占有欲作祟,最后发现他的确对自已有点意思,可到了现在……竟然心乱了。
  “公子……”
  “嗯?”沈安言回过神来,看忠祥欲言又止,还以为他有什么坏消息要告诉自已,便道,“你想说什么便说吧,我能承受。”
  忠祥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公子可认识沈越大人?”
  “沈越?”沈安言蹙眉,“怎么又提起他了?”
  “公子果真认识他?”
  “认识啊!”他点头,在忠祥露出惊讶和复杂的神情时,又接着开口说道,“不过他不认识我。”
  忠祥:……
  沈安言:“他生前好歹也是个大官,听说跟文景帝还是好兄弟,这怎么能不认识呢?难道你不认识吗?”
  忠祥:“……奴才,认识。”
  “那不就得了。”
  “奴才的意思是,公子与沈越大人有什么关系吗?”
  第240章 和沈越大人是什么关系(三)
  这话就越问越离谱了。
  沈安言想了想,“关系嘛……同一个姓氏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