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沈青蘅醒过来后再发疯,温时卿用一个琉璃环将他的双手锁在了榻前。他虽然嘴上一只说着自己不走,可惜他还是得走。打开门前脑海里不禁浮现沈青蘅醒来后的场景,温时卿开门的动作一滞,随即转身破了琉璃锁将人打横抱起,一同离开此处。
  温时卿把人带到了落桥下,就是沈青蘅发现的那个四季落雪之处,此处的环境正好能克制他体内的魔气。另外,把沈青蘅一个人放在这里,等他醒来的时候不至于会情绪太过激动。
  把人安顿好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回了汀浔山庄,去沈玉堂的院子时遇到了应文君,对方笑着问:“你回来了?怎么不见阿蘅?师兄不是说他去找你了?”
  “他在衍月宗,我回来一趟就走。”温时卿扯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对上应文君了然的神色:“我先去找师兄了。”
  “去吧。”应文君摆了摆手,转身往外走去,嘴上还念念有词地说着:“这次莲花会意外真多,凌云宗作妖就算了,衍月宗走了几个自家也走了几个。”
  “师兄。”温时卿径直走到正厅,沈玉堂闻言转身看向他,开口道:“十一,你来了。”
  “找到办法了吗?师兄。”温时卿开门见山问道。
  沈玉堂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温时卿面前看着他,温时卿意识到什么,眉心紧蹙开口道:“师兄,从未见你犹豫过。”他是知道有办法的,否则应淮序后来怎么拜入玄夜宗?
  “我没犹豫。”沈玉堂无奈一笑,又看向温时卿缓缓道:“南抚谷有个秘境,叫鱼渊秘境,你可曾听过。”
  温时卿闻言一怔,鱼渊秘境?何止是听过,他还让江深和姜有仪去过。
  见他的反应,对方又继续道:“秘境里有种灵兽,它的角为引炼丹有可能抑制魔心对修士的影响,此兽凶残至极,想要得到它的角更是难如登天,除此之外还需要高阶丹修炼化方可获得此丹。”
  温时卿闻言毫不犹豫开口道:“角我会带回来,至于高阶丹修,镜月阁的姜阁主似乎是丹修。”
  “你不必为此犯险。”沈玉堂反驳道,“鱼渊秘境我会去,在此期间汀浔山庄还得多拜托你了,时卿。”
  温时卿闻言立马变了脸色,什么叫他不必为此犯险?他刚想反驳脑海里突然出现方恒煜的话,那次在化宁宫他曾说:“绝大多数进过秘境的人都没能活着出来,从古至今出来的唯有两人。”难道他口中作古的那人便是沈玉堂?
  所以本来应该是原主和沈玉堂一起去了秘境。温时卿敛眸清叹了一口气,收起方才的不虞对沈玉堂说道:“师兄,一起去吧,阿蘅他等不了太久。”
  凌云宗的事情不复杂便先交由姚怀梦和周岸停解决,至于黑衣人之事,还得先解决了沈青蘅体内的魔心再做打算。算来天道之乱还有一年半之久,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
  沈青蘅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找温时卿,第二反应才意识到自己被锁住了双手,用一把十分漂亮的琉璃锁,上面的灵力是属于温时卿的。
  也许是落桥下环境的影响,这次沈青蘅没有被魔心影响,头脑还是清醒的。于是,当那些见不得人的记忆涌现脑海时,沈青蘅的脸红得就像快要滴血。
  “我、我亲了小温师叔?”沈青蘅躺在床上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还、还是那种……他把我所在这儿不会是……”
  想到这里沈青蘅连忙摇了摇头,嘴上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他有些惶恐地想着再见到温时卿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羞耻又窘迫,但更多的居然是愉悦与兴奋。沈青蘅一边颓废地唾弃着自己可耻丢脸,一边又为自己找借口。因为无论如何,温时卿就是骗子,他就是骗了自己。
  长都港易容骗自己,答应他的事不做到,还有那个黑衣人,无论在现实还是梦境中,面具之下始终是他的脸。
  想到这儿,沈青蘅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难耐地喘息着,胸口开始隐隐作痛。又一些片段浮现眼前,银白的长剑剜了他的心,将一颗红色的种子嵌入血肉。
  好痛。
  真的好痛。
  沈青蘅从床上直起身,又脱离地砸了回去。温时卿为什么要把他关在这儿?他的胸口为什么这么痛?温时卿凭什么这么对他?又为什么要骗他?
  少年脸上那双招人的桃花眼此时深色的眼眸被染成猩红色,黑色的魔气萦绕周身,越来越浓,恨不得要将他整个人吞噬。黑气开始往他的七窍钻,无孔不入,沈青蘅就要无法喘息。
  倏地,一股熟悉的灵力闯进来,桎梏着沈青蘅双手的琉璃锁不知何时泛起了淡淡的光泽,强悍的灵力从中涌出将周身的黑气统统驱散。沈青蘅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强悍的灵力萦绕在他身体上变得格外温柔,像是在哄他入睡。
  沈青蘅无意识地想着那个人,他在哪里呢?
  南抚谷,鱼渊秘境。
  湖泊之上只见两人身影,一只形如蛟龙之物陡然从水上飞出直冲,细长灵活的尾直冲其中一人。
  这一击本是容易躲开的,温时卿和沈玉堂同它打了许久甚至算占上风,只是想安然无恙拔它一角实在有些繁琐。
  眼看尾部就要被沈玉堂打回去,另一头的温时卿却倏然瞬移到了它前面任凭锋利的尾刺划破衣衫,紧接着一剑刺穿那条尾巴,那水怪霎时扭动着要收回尾巴。温时卿一道灵力束缚住尾部,随着它收尾的动作终于近了它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