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停顿后,细瘦的手指又打下一行字:会所里被人拦着不让我走,你能不能来接我,救救我。
  :求求你,我不知道可以找谁帮我了。
  他打下这一行字,几分钟都没有收到对面的消息,基本已经断定对面把他屏蔽了。
  手机光将安洛脸色照的愈发阴郁,眉眼间散发的戾气,与他白净幼态的脸反差感强烈,格外引人注目。
  一旁的男人烟草夹带着浓郁酒气逼近,安洛不耐烦呼出一口气。
  男人高大身体靠在他肩膀,沙哑含糊的嗓音贴在耳畔,“怎么了宝宝,谁让你不开心了?”
  如同一个预告,安洛熟练收敛自己原本的情绪,强迫自己面容带上娇嗔似的怒意。
  他瞪了眼醉酒的沈驰,声音带着半冷不冷的疏离,“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驰被他这么说也不生气,酒后散漫的浅色虹膜紧紧盯着安洛眼睛中透出的怒意,像是陷入了某种梦境。
  “告诉我好不好?宝贝为什么不开心……”
  他的态度让不熟悉的人都惊到,没想到沈驰还是个情种,平日里那么行事无情冷漠的人,对待自己喜欢的人竟是这种低声下气。
  他们说话声压低,有的干脆噤声看向两人的方向。
  而常一起玩的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挑挑眉,该玩牌的玩牌,该调情的调情。
  安洛不在意周围的眼神,随意别过脸扫了眼,就被男人的大手掰了回去,视线专注看着他,“别看别人。”
  安洛更恼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迅速泛起水雾,锁在眼眶中并没有掉下来,看着愈发的可怜,“你好意思让我别开别人,你沈驰多厉害呀,随随便便一招手就一堆人往你身上扑,你也来者不拒。”
  他声音都在抖,“你还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吗?你之前在外面跟那个男的接吻,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知道……”
  沈驰失神听着他委屈到极致的话语,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染上痛苦之色,却又仿佛吸了什么东西般沉迷。
  他伸手紧紧将安洛搂到怀中,感受到他的挣扎便抱得更紧,嘴里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周围人感觉自己像是看了一场大戏,目瞪口呆与身旁的朋友交换眼神,却没人敢拍下来传阅。
  安洛闭了闭眼,声音冷冷,像是失望透顶,“让开。”
  “别走……”沈驰佝着背,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声音沙哑带极力压抑着自己,“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我错了,再有下次我发誓杀了我自己,别走。”
  安洛不再说话,隐秘翻了个白眼,想到自己刚刚发出去的消息还没得到回复,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就那么被拥着看起来。
  看到空白的回复栏,他已经不会失望了。
  又换号去加司也星,对方也并没有同意他。
  或许是睡着了吧,毕竟司也星那样的乖宝宝,这个时候是应该睡觉了,他唇边没忍住轻轻勾了下。
  过了一会,腰间的手失力滑落,他将人缓缓推开起身走向沈驰正在跟人接吻的朋友边上。
  周围的人有点懵,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人现在已经面容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说:“我要回学校,不然就要门禁了,你们记得把他带回去。”
  朋友十分投入地抱着情人,安洛不管他有没有听到,转身离开,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嫌恶。
  这个时间学校早就门禁了,他也不怎么回学校,可是那有怎么样,这些人不会在意他是不是说谎。
  从赛车中心的地下会所离开,他回到自己的公寓,迫不及待走进卫生间,恶狠狠的,恨不得把自己脖子搓掉一层皮。
  脏死了。
  活该司也星离开他,沈驰这种烂人是永远不会有悔改的那一天,狗改不了吃屎。
  今天这样的场景几乎是一周一次,若不是每次第二天沈驰会给他钱或者奢侈品,他才懒得陪个酒鬼演。
  就连司也星的事情,安洛也是在沈驰醉酒之后知道的,他说他有过一个初恋白月光。
  在别人情窦初开的年纪,沈驰这种烂人已经开满了。
  据他所说是他的初恋先喜欢他,他后知后觉也喜欢上了他的初恋,可是他当时候太幼稚,太贪玩了。
  被自己的初恋意外撞到出轨现场,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初恋已经离开了,并且离开的很彻底,不知道去了什么国家,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
  安洛当时猜那个人本身并没有多好,是沈驰心目中的滤镜一层层把那人神化了。
  之后沈驰口中说出一个名字——司也星,他当时怔了片刻,因为他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上次是从纪修贤的口中。
  当时他还在上高中,他母亲曾是纪家的保姆,他自认为自己很会讨人喜欢,在母亲被开除后为了不让自己的生活回到穷人的日子。
  他和纪修贤,那家唯一的儿子好上了。
  之后,纪修贤的私生子弟弟回到纪家。
  他觉得自己有那么段时间对纪欠是不一样的。
  他们是同一种低劣下等的人,可惜纪欠似乎不这么认为,甚至都不愿意给他一个眼神。
  纪修贤私底下调查了纪欠,也是在那时。
  安洛知道了这个和纪欠有关系的名字——司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