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洲跑进去先缓了缓,刚刚的动作太大,有点扯到了伤口,还挺疼的。
  怕霸总担心,他回道:“程总,我没什么事的,我只是左手臂伤了,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了。”
  上完厕所,李安洲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个医院病号服的裤子是系绳的,不是松紧带的。
  他解开之后,单手系不回去了......
  可不系回去的话,裤子会松得直接掉了。
  李安洲试了好几次,但是左手一动就疼得不行,他只能放弃双手系绳的念头。
  他甚至打算弯下腰,一边用牙咬着绳,一边用右手系,结果因为柔韧性太差了,只得作罢。
  真不知道医院为什么是这种裤子......
  他在里面磨蹭的时间有点久了,引得外面等着的程景望敲了敲门:“李安洲,你没事吗?怎么进去这么久?”
  李安洲看了看卫生间镜子里自己的“惨状”,眼一闭,心一横,走了出去。
  他右手提着两根裤绳,都不敢看程景望的表情,从齿缝里挤出点声音:“程总,这......我系不回去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程景望没有说什么,接过他手里的裤绳,把绳子往外提了提,沉声问:“紧吗?”
  李安洲低着头,只觉得脸上热得慌,他木木地摇了摇头。
  程景望说了声“好”,然后那修长的手指就灵活地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出来。
  “咔嚓——”
  这时,一道突兀地开门声响起,几乎同时,传来了门迅速关上的声音。
  李安洲心上一抖,惊得退后一步,差点摔了,幸好程景望及时抱住了他。
  隔着门都能听见周连勋那大嗓门说:“我们先别进去,里面正在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李安洲无奈,小周总说得也太夸张了吧,他和霸总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就系个裤绳吗?
  像是在说服安慰自己,李安洲默默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不就系个裤绳吗?多大点事,被人看见了也没什么。
  程景望有些生气,喊道:“周连勋,你是脑子坏了,还是手忘带了,不懂进人房间要先敲门的吗?”
  “抱歉抱歉,我以为医院......”门外的周连勋道歉倒是挺快的。
  李安洲缓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他依旧不敢看霸总,只说:“程总,我没事,你松开我吧。”
  “他们来了,我先扶你回床上躺好。”程景望边说,边把人扶过去。
  “砰砰——”
  这回传来了敲门声,周连勋的声音响起:“怎么样,你们完事了没?”
  直到李安洲躺好,程景望才说:“进来。”
  周连勋、苏若莹和温朗一块来了。
  苏若莹冲到病床前,热泪盈眶:“洲洲,你没事吧,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帮我挡?”
  “因为我们是朋友,”看人红肿着一双眼,肯定是因为昨晚哭过而且没睡好。见苏若莹眼泪又要下来了,为了缓解气氛,李安洲故意用特正经的语气说,“不准掉眼泪,我又没事。在我们那,病床前掉眼泪是不吉利的,只有死了,才会被人在病床前哭。”
  “好,我不哭......”苏若莹吸吸鼻子,硬是把眼泪给逼回去了。
  周连勋眼神暧昧地在程景望和李安洲之间流转:“你们俩刚才在干什么呢?可惜我太有道德感了,一看你们俩站一块,就赶紧转身把门关回去了。”
  这......直接说系裤带总觉得怪怪的,李安洲不由得看向霸总。
  程景望反问周连勋:“你管得着吗?”
  “好好,我管不着管不着,”周连勋笑笑,意味深长地说,“我是希望你早日得偿所愿。”
  程景望看向周连勋的眼神威慑。
  周连勋憋着笑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说的,转头对李安洲说:“洲洲,多亏了你,才能让我看见程景望这么落魄的样子,啧啧,拜托你再接再厉,让我能多看点乐子!”
  李安洲这才想起来霸总衬衫上还沾着血呢,他说:“程总,他们来了,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休息吧。”
  “好,等我回来。”说完,程景望斜睨周连勋一眼,提醒他不要多嘴,就离开了。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周连勋感叹地摇了摇头,“洲洲啊,我之前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去。一定要守着你,等你醒过来,我嘴巴都说干了,也不带理我的。结果你一句话,他就乖乖去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不等李安洲反应,苏若莹就接茬了:“当然是因为程总心中有洲洲!哈哈哈!”
  说完自己笑开了,一脸“嗑到了”的表情。
  周连勋直竖起大拇指:“聪明!”
  李安洲撇撇嘴:“你们够了啊,敢情不是来看我的,是来嗑cp的。我先声明,我可是纯直男,而且就程总那样,我都怀疑他是个无性恋。”
  周连勋耐人寻味地说:“人生无常,无性恋也会有春天,冰山也会被融化的......”
  当天上午,李安洲就转院去了安康医院。
  安康医院的病房,简直是那家医院的两倍大,而且病房里还多安了床,方便陪护人过夜。
  李安洲磨了一天,霸总终于把手机还给他了。
  一打开就收到了很多消息,大部分是许沁月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