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神色放松了些,李安洲继续说:“应该是我道歉才对,我以为你只是被雷声吓到了,没想到是真的害怕,一开始还拿这事开玩笑,不好意思啊。”
  “没事,”程景望对他笑了笑,欲言又止,最后发动车,“坐好,出发了。”
  二人赶在天黑前回到了霸总的别墅。
  在这之前,刘青曾特地打电话来说,协调会已经结束,程老爷子直接去霸总家里“守株待兔”了。
  看来公司里的那些事情,程老爷子出面协调好了,现在应该就剩下这祖孙俩的“私事”了。
  一进家门,果然,老程总已经在客厅坐着了,陪同的有平远,刘青和刘姨则站在一边候着。
  他们进去的时候,程老爷子正拿起玻璃水杯喝水。
  见孙子来了,程功面不改色地站起身,等人走近,直接把玻璃杯里的水泼了过去。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程景望避之不及,迎面被泼了个结结实实。
  “你真是出息了!”老程总怒斥,砰地一声将水杯放回桌面。
  刘姨急忙找来纸巾,想给霸总擦擦脸上的水。
  程景望却抬手示意不用,他微扬起唇角,向前走了几步,抄起桌上的玻璃壶就朝程老爷子泼了过去。
  “程总!”
  “老程总!”
  李安洲着实没想到霸总会泼回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而老程总那边,幸好平远手疾眼快,冲上来替程老爷子挡了大半。
  “乒——”
  程景望泼完就松了手,玻璃壶直接掉在地上,与瓷砖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碎得四分五裂。
  李安洲看着玻璃壶碎了,不免有些肉疼。
  霸总家这套玻璃壶刘姨挺喜欢的,之前他俩聊起来还专门去查了价格,得大两万呢。
  “老程总,你没事吧,”确认程功无碍后,平远忍不住冲程景望说,“景望,你不要太过分了!”
  程景望漠然地与程老爷子对视:“你教我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
  为了缓解剑拔弩张的氛围,李安洲拿上纸巾递给平远:“平远叔,你身上要不先擦擦吧?”
  平远接了过去:“多谢。”
  程景望冷着脸说:“刘姨,送客。”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祖孙俩再次不欢而散,后来还是平远打电话给李安洲,让李安洲帮忙转达。
  王砺平的事已经协调好了,主动辞职,拿出这些年贪的便既往不咎。
  而那些公司里王砺平一派的人,该处罚处罚,该离职离职。
  这次的风波,等于是给程氏小小地换了一次血。
  同时,还让程景望这星期先不要去公司了,在家办公避避风头。
  本来李安洲以为霸总不会配合,结果霸总真配合地在家待着了。
  这倒也好,让他也能落个清闲。
  霸总倒是丝毫不放松,天天在家开视频会议,貌似是处理国外那个公司的事。
  这一星期的在家办公,李安洲看下来,对霸总可谓是由衷敬佩啊。
  虽然美其名曰“在家办公”,但是霸总没什么吩咐,李安洲就天天睡到九、十点才起。
  日常就是帮刘姨做做家务,给霸总送饭送水果什么的。
  生活松驰到了极点。
  按理说忙了半个多月,现在清除了王砺平,又不用去公司,可以借此好好休息一下。
  但霸总不一样,作息雷打不动。
  天天早上六点起床跑步,吃完早饭后工作。
  中午吃完饭,会腾出一小时陶冶情操,画画、练字、弹琴什么的,然后下午继续工作。
  吃完晚饭,休息半小时,然后去游泳,游泳完再锻炼一小时就上楼了。
  之前李安洲没有好好观察过霸总的作息,只是奇怪,工作日他八点下来吃早饭的时候,霸总都已经穿戴整齐、西装革履地坐在饭桌前了。
  这一周有了机会,他好奇留心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真的大啊。
  就早起这一点。
  只有上课或兼职的时候,他才会逼自己早起,平时要是没什么事,巴不得睡个天昏地暗呢。
  没想到霸总一直能坚持。
  周五傍晚。
  因为霸总的视频会议开太久,耽搁了吃饭,李安洲就把晚饭给他送过去。
  霸总刚吃完,周连勋就笑嘻嘻地闯了进来。
  “程景望,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我呢?你看见没有,王砺平的处罚公告出了,主动离职。”
  周连勋自顾自找过了个地方坐,拍手叫好:“精彩啊,太精彩了!你这一招真是出其不意啊!你家老太爷原本还想利用你除掉王砺平,自己置身事外,留个好名声呢,结果还是被你逼出来协调哈哈哈!”
  “不过你家老太爷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年轻的时候,那手段,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现在老了,反倒越在乎名声了。”
  “我记得几年前,你家老太爷天天开着那辆破车,还假模假式地买头版头条,美其名曰,节俭。其实私底下花了比车十几倍的钱改装,什么防弹玻璃全安上了。而且谁不知道呢,你家老太爷的藏车数是槐州市第一,真的是......”
  “话说回来,他也算是信守承诺,之前让我跑腿跟你说这件事,答应会给我好处。虽然最后是他自己出面解决的,但是也把我的‘跑腿费’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