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淮吃痛地咬牙,回过神却察觉到手腕还被迟渊紧紧握在掌心,眸色暗沉,不自然地低声道,“突然发什么疯?”
  迟渊没好气地揉着肩膀,闻言不免气笑,他凤眸上扬正准备回击却瞥见陆淮已然泛红的下巴,默不作声地吞回几个字:“你走路......注意点,差点被人撞到......”
  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陆淮诧异地看向迟渊,却发现人扭过头去,闷声往前走,他眸光闪了闪,像是明白了什么,唇角微勾。
  他提步跟上,瞥见迟渊拧眉,隐隐有些懊恼,明白对方是对这忽然互相关心的关系不适应,适时递过话头,他抿着笑:“我又不是避不开。”
  迟渊听到熟悉呛声,下意识准备反唇相讥,迎面却看见自己导师,他站住不动了。
  陆淮没等来回应,下意识抬眸,正好看见教过他国民经济学的王老带着几个学生往他们这边走,步履不停,他仔细去看,还看见一个熟悉面孔——本科期间的副班长,陆淮想了想,推测对方现在应当是王老的博士生。
  感受到迟渊僵直的脊背,陆淮眼睫颤了颤,嘴角挂起一抹笑,趁着距离还远,低声调侃道:“离校两年了,还怕导师?”
  迟渊咬牙强调:“这是敬重......”
  “陆淮?!”韩英正跟在导师身后——最近论文上刊,还要很多细节要讨论,却不想走着走着看到故人,他怕人走,连忙扬声喊到。
  王老显然对迟渊与陆淮有印象,他记得大二专业课期中布置了篇小论文,这两个好小子不知道较什么劲,在十几天内纷纷交给他篇格式正确,附有查重率堪称毕业论文水准三万字,关键是还写得像那么回事,只是他们两人一齐带动班级内卷,还有太多“三万字”是“引经据典”,大大增加工作量。
  他看了眼明显兴奋的韩英,想到事情不急,便提议道:“你们年轻人叙叙旧?我们的事之后谈。”
  “谢谢导师!”韩英没推辞,告别后就快步朝两人跑来。
  见到王老只瞧了他们眼,微微颔首算打招呼,就折返回去,迟渊缓缓吐出一口气——关键是加入过王老的研究团队,对某些经历记忆犹新。
  他看了韩英一眼,觉得陌生,便垂眸问陆淮道:“你认识?”
  “嗯。”陆淮眼尾上扬,瞥了迟渊一眼才继续,“估计是来和我叙旧的。你不回避?”
  听到前半句,迟渊本来准备说我去会议室等你,但陆淮主动提出要他回避,他眯起眼,视线在两人间打量,心里略微有些异样:“叙什么旧需要我回避?”
  而陆淮只是定定地看向他,噙着笑并不搭腔。
  莫名便心领神会,迟渊哑然,撂下一句:“记得演讲。”便转身离开。
  “他怎么见着我就走了?”韩英三步并两步走来,打招呼的手势都做出来了,结果只看到迟渊的背影,他看着视线凝在人身上的陆淮,扬声提醒,“咳咳,回神了啊。”
  “韩英,好久不见。”陆淮扭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好友,想到之前自己的猜测,便问道,“博士?”
  “当然。”提及近况,韩英骄傲地仰头,“我向来言出必行。”
  说着他目光落回到陆淮身上,皱着眉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余光瞥向迟渊离开的方向,促狭地摇摇头,“当初你突然跟我说要出国,虽说名额是早已有的,我见你也没填资料,一直以为你会放弃,没想到......”
  “唉......”韩英装模作样地叹气,“还是没放下?”
  陆淮对韩英知道自己喜欢迟渊这件事并不奇怪,听对方这么说,心反而落定,他噙着笑:“无所谓放不放下,当时出国不过是想冷静下,现在想明白了,自然就回来了。”
  韩英拖长尾音,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哦~”他叹道,“本想着冲动这个词跟你完全不沾边,但只要一碰上迟渊,你面上的冷静就跟纸糊一样,一戳就破。”
  “你们......在一起了吗?”韩英记得两年前还是自己给陆淮提交的资料,好巧不巧正好撞见迟渊正和方栖名在宿舍楼底接吻,他当时便为自家班长碎了心,后知后觉也明白了陆淮为何要突然出国。
  揣着不明不白的心思还好,但要忍受当面刺激,确实难过。
  没想到韩英问得这么直白,陆淮愣了愣,不过对方既然清楚,也没必要藏着掩着,于是摇摇头,压沉语调:“估计......还早。”
  鲜少能从陆淮这听到不确定的词,韩英讶异地睁大眼睛:“还没呢?你也是真够能忍的,之前方栖名传你和迟渊绯闻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激将法,没想到传绯闻的人和绯闻主角好了又分,你还是没说出口。”
  “?”陆淮有点惊讶,“你说什么绯闻?”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方栖名这件事是谣传,本以为起起哄发现没什么就散了,不知道为什么谣言越传越真,以至于后来好友圈都默认他和迟渊是所谓情敌,虽然不明白方栖名为何一直不发声,他正准备澄清就听到迟渊和对方在一起的事,他就势出国,事情过去这么久,他再一五一十说清楚也没意思。而现在旧事重提,却在韩英这听到些不一样的说法。
  韩英比他更惊讶:“你不知道?!方栖名故意将你和他的关系说得暧昧,别人问他时,他还故作不好意思地含糊其辞,我都听到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