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从屋子出来我也没遇到你之外的其他佣人。”景凰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不禁问道:“这些人究竟?”
“嗯,据我所知,有大概一半的人,去了外面迷失树海。”
“什么?”
景凰很清楚,只有拥有北山家血脉的人,才能在没有那灯笼的情况下穿梭在迷失树海中,而即使如此,舅舅开着车也依旧差一点在树海中迷失。普通的佣人,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离开神社的,这里本来就是被那树海四面环绕的。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树海那边肯定出了些情况。小姐,具体的,你去问迦罗夫人或者真辛大人吧。”
北山景凰感觉到这女佣一副都快哭出来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走在大雨中,她越发感觉到不安。即使下了大雨,神社内也不该变得那么冷清才对。更何况,明天就是哥哥的婚礼,应该已经有一些北海道那边的几个重要亲戚到这里来了才对。
这座神社实在是太大了,加上雨太大所以走得慢,走了许久,才来到络新妇馆前方。
而看着络新妇馆前方,缠绕着更多的注连绳。
这让北山景凰微微蹙眉。
走入屋子内,刚踏入玄关,她就看到了门口堆积着几十把雨伞。
络新妇馆,很少会聚集那么多人。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和这座络新妇馆相反的方向,也就是位于北面的姑获鸟馆。那里,也就是这座神社最大的禁地。
她有种直觉,这很可能和那里有关。
在那女佣的指引下,她缓缓走着,同时注意到地板上到处都是水渍和脚印。
日本这样一个对整洁重视到近乎强迫症程度的社会,很难相信神社内有那么多人在地板上留下大量的水渍和脚印。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沿着古色古香的狭窄走廊,缓缓走到前方。
这座神社大部分建筑都是很复古,接近于江户时代的。但这座络新妇馆,是在当年黑船开启日本国门后建造的,所以更接近欧美的建筑风格,所以常常用来接待欧美的委托客人。而走在走廊上,还时不时看到一些家族先辈的照片。不过,照片到大正时期后,就直接跳跃到了昭和三十九年的东京奥运会。
景凰记得,幸枝姨妈就是那一年出生的。小时候,幸枝姨妈经常和自己说她出生那一年的事情。照片上,是年轻时候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抱着那时候刚刚出生的幸枝姨妈,背后就是东京塔。当时,家族对奥运会进行了投资,成为了战后家族重新崛起的契机。不仅如此,当时整个日本得益于这场失而复得的奥运会(日本原本获得了1940年奥运会主办权,但因为战争的原因而取消)也一步步开始走上经济腾飞道路,一直到现在,第二次承办了夏季奥运会。
而在大正时期结束,到昭和三十九年之间,对北山家是一段被抹掉的历史,在这个时期,居然找不到一张照片。唯一可以知晓的是,姑获鸟馆就是在这段空白的时期建造起来的。
她唯一知道的是就是……家族在那段空白的时期,得到了某个“东西”。
某个让他们得以承接除灵委托的“东西”……
第十四章 黑暗侵袭
“这是?”
然而让景凰意外的是,她却是被去了餐厅。
怎么回事?
走入颇有西方风格的餐厅,她看到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这,坐在主座的,则是家族的家主,也就是外祖父北山真辛。
出生在大正时代末期的外祖父,已经九十多岁的高龄,是一个连牙齿都掉了一大半的耄耋老人,脸上布满着密密麻麻足以夹死一只蚂蚁的皱纹,皮肤宛如树皮一般松弛粗糙。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却和老朽的身躯不同,炯炯有神,看不出半点暮气。
看到景凰进入后,他立即说道:“景凰,你坐我右手边的位置。”
这时候,的确也只有那里有空位。
北山景凰万般无奈,她看着母亲,父亲,还有哥哥大嫂也都坐下了,只能坐到外祖父身边了。
而这时候,她注意到了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坐在哥哥的身边。
那个年轻男子莫非就是哥哥很欣赏的作家,叫黑色鬼火的?
“各位。”外祖父在她坐下后,就说道:“开席吧。”
景凰顿时相当不安,外祖父居然就这样容她睡到自然醒,等她来了再开席用晚膳?这是等同于让大家了解到她在家族的地位?
“嗯,父亲。”这时候,舅舅北山晋寺说道:“迷失树海那边……”
“有我在,天塌不下来。怕什么?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得吃饭,不是吗?而且,今天这顿晚宴,也是欢迎有新成员成为我们家族的一员。”
说到这里,大家都将视线扫向了北山景龙身旁的蒲深雨。
“这,父亲……”这时候,北山由里子焦急地问:“我们还是不太清楚具体的事态,但是,目前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离开这?”
“不过是暂时的。当年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是吗?”
景凰听见这句话,双眸陡然睁大。
当年的事情……
很显然,外祖父说的,是当年幸枝姨妈的事情。
“接下来,姑获鸟馆方圆三十米以内的区域,严禁任何人,包括我在内进入。我会下达命令,从此刻起,谁接近那,就当场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