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也不理会他在一旁捣乱,只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玩着手机游戏。
  这时,严以珩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些问题——
  他的住处,莫名其妙多了一些不显眼,但明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譬如电视柜角落的小盆多肉,奶粉旁边的小罐茶,还有书架上另一个ipad以及配套的电子笔。
  严以珩眯着眼睛看向身边的人——
  几秒钟之后,他开口问道:“许医生,家里进贼了。”
  许医生并不意外:“嗯?”
  “我这儿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严以珩双手抱胸,说道,“你有什么头绪吗?”
  许医生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没有。”
  严以珩思考半瞬,起身去取了最贵重的东西——他把那个无人认领的电子笔取了下来。
  “那我就把没人要的东西拿走丢了哦!”
  说罢,就要拉开房门——
  “哎!”许医生两步跑上前,从背后箍住严以珩的腰拖了回来,“我的我的,我的!”
  严以珩后背抵着他的胸膛,只回过头来,扬扬下巴,道:“我家进贼啦!”
  许医生“哎”了一声:“我是贼,我是贼,行了吧?惹不起你,真是。”
  严以珩得意地笑了。
  许医生裹着他重新按到沙发上坐好,又亲自把电子笔放回ipad上,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小插曲……虽然无聊,但很有用。闹了这么一会儿,严以珩真觉得心里轻松不少。
  他甩掉拖鞋躺到沙发上,小腿踩在许医生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许医生挪了个位置,离他更近一点。
  安静了一会儿后,许医生忽然问道:“你……”
  “嗯?”严以珩没睁眼,只出了个声儿。
  “我帮你把他打一顿吧。”许医生没头没脑地说。
  严以珩先是一愣——他真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他赶紧从沙发上坐起来,满脸不可置信。
  “你疯了,许遂?”严以珩震惊道,“你在说什么啊?”
  许医生挺无辜地说:“帮你打一顿?你那个合伙人。骨科我也懂一点的,哪儿疼又不容易留痕迹,我知道一些。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说着,好像为了证明一般,还点了点头。
  严以珩闭了闭眼睛,重新躺回沙发上,心里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
  他用手背盖着眼睛,说:“把他打一顿,然后呢?被警察抓起来,去踩缝纫机?我谢谢你啊许医生,明年能穿上你做的衣服了。”
  许医生笑了,笑得全身都在发抖。
  他隔着睡裤,捏捏严以珩的小腿肚,没再说话。
  笑过之后,许医生又开了口。
  “那,你那个室友的事……解决了吗?”许医生斟酌着说,“想问你,又怕不小心捅篓子,一直没敢说。”
  严以珩奇道:“天呐,许医生还会察言观色呢?”
  许医生捏捏他的脸颊,被奚落两句也觉得高兴。他只说:“解决就好,只要你没那么多烦恼,就行了。”
  “……”严以珩慢慢从沙发上坐起,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苏筱的事……你们怎么……都知道?”
  “什么事?你要是说他喜欢你这事……他也没藏着啊。”
  严以珩无话可说:“就我不知道是吗?”
  许医生伸手按住他的后脑揽进自己怀中,嘴唇碰碰他的发丝。
  “他又不想说,大家也只能装不知道。你是当局者迷。都是正常的。”
  严以珩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出了一口气。
  晚上,严以珩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从谈吉祥莫名其妙的发火,到抖出苏筱的心思,再到得知项目中途被截胡,以及……最后在办公室的那通争吵。
  现在再次提起这些时,严以珩的内心已经没有什么波动了。
  他说:“什么难过啊愤怒啊,其实都很少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赶紧去北京,把那个客户稳住——他们手上有很多立项了事情,每一个项目运营起来,都是上百万的大项目。”
  他碰碰许医生的手背,说:“所以才赶着这周末就去,周一我就去他们那里堵他,必须再谈下来一个项目。阳城这边,另外两个合伙人也都在做准备,两边都要准备着,两边都不能放弃。”
  许医生抚着他的脸,轻声道:“那周末的安排是?”
  严以珩露出一个狡黠的小笑容:“我跟他说我是周日晚上的飞机到北京。”
  “那周末归我?”许医生低低地笑着,“我去定个……酒店?”
  严以珩没说话,背着手悠悠走进卫生间。
  当然,许医生……随后就跟了进来。
  不管到了多少岁,开了荤之后总是很难继续忍耐的。
  刚冲过澡的身体泛着沐浴液的香气,在卧室的小空间内悄然散开。
  严以珩靠坐在床头,膝盖被许医生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很痒,又带了一点热意。
  “衬衫夹?”许医生抚着他的身体,明知故问道,“今天没穿?”
  严以珩咬着嘴唇,似笑非笑:“今天又没去工作,干嘛要穿?”
  许医生搓揉着他的脖子,低下头来,在他耳边低声问:“上次也不是工作,不是穿了吗?”
  严以珩稍微往后退了一点,好让许医生看清自己的表情。他用指腹碰碰那人的下巴,指尖轻轻划过许医生高挺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