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严舟也回来了。
  他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早早地收拾好了仓库里的事,赶紧回了家。
  严以珩给父亲介绍了鹿溪,又找了个理由,说是假期酒店紧俏,好一点的酒店都被订满了,还能订到的酒店环境实在太差,想让鹿溪在家里凑合住几天,就住自己房间就行。
  两个人都这么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父母管不了也不想管,问了几句就随他们去了。
  吃过晚饭后,两个人又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到11点多才回去。
  没有目的地,也没有真的想去的地方,甚至这一路上连聊的话题都没有几个。
  下午的雪下了很久,地上积起一层厚厚的积雪,两个人都穿着厚重的衣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中。
  他们离得很近,脚下被路灯照出的影子紧密地叠在一起。
  掏出钥匙开门之前,鹿溪伸手拦了一把。
  老房子隔音不好,他凑近严以珩,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话间嘴唇都快贴上对方。
  “小珩,下午说的话……可得算数啊。”他把两只手叠着放在脸边,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又用口型比划了一句“睡衣”。
  严以珩用眼尾飞快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只自顾自开了门。
  只是背对着鹿溪时,他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严舟夫妻俩睡得都早,那两人回去时,父母的房门已经紧紧关上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浴室洗了澡——鹿溪先去的。
  等到严以珩洗好澡回到房间时,卧室已经关了灯。
  他摸黑开了门,小声抱怨道:“鹿溪,你好没良心啊,关了灯让我摸黑进来吗……”
  话还没说完,面前属于鹿溪的气息猛然浓烈起来。
  身后的房门被轻轻带上,咔哒一声落了锁。
  鹿溪推上了房门,另一只手握住了严以珩的腰。
  唇上同时传来柔软的触感——
  鹿溪轻轻咬住了他的唇。
  漆黑的夜放大了所有的感官,轻柔的吻也在这个夜晚产生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
  严以珩急促地吸了一口气,惊到张开嘴巴时又被捏住了下巴长驱直入。
  舌尖相贴的那个瞬间,鹿溪忽然急切起来。
  他快把严以珩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手掌紧紧压在他的腰间,掌心的纹路几乎都要透过睡衣刻到严以珩的身上。
  他们用着同样味道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香气在这个并不宽敞的房间悄悄散开,给这个夜晚的情/欲点上了最后一笔。
  鹿溪搂着严以珩的腰,磕磕绊绊又十分小心地带着他坐回床上。
  两人的身体隔着单薄的睡衣紧紧贴着,鹿溪却又像是仍觉得不够。
  他叼着严以珩的嘴唇,含糊着叫他的名字。
  恍惚间严以珩竟觉得,这个夜晚,连亲吻都带着甜味。
  嘴唇被鹿溪咬得又酥又麻,下一刻被湿漉漉地舔过时,微凉的睡意又稍微缓解了一点火辣辣的热意。
  鹿溪终于不再折磨他的嘴唇,一连串湿润的吻逐渐移到唇角、脸颊、颈窝。
  严以珩觉得痒,闭紧了嘴巴还是没忍住露出几声带着笑意的气声。
  他推着鹿溪的脑袋,用气音说:“痒。”
  鹿溪也笑,毛茸茸的脑袋反而在他的颈窝处蹭得更欢。
  年轻人没轻没重,情意上头时难免有些不管不顾。
  鹿溪不小心蹭开了严以珩肩膀的衣料,黑暗中那片肌肤白得耀眼。
  严以珩没有防备,只觉得按在自己背部的手背力气兀地加重。
  跟着,是肩膀处传来一点轻微的刺痛。
  鹿溪竟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吸了一口气,伸手推着鹿溪的脑袋。
  鹿溪也并没有使太大力气,很轻易地就被推开。只是他又立刻趴回严以珩的肩膀上,轻柔地舔舐着自己刚刚才咬出来的浅浅牙印。
  不疼,比起痛感,更多的似乎是……痒。
  舔舐很快又变成了吮吻,鹿溪用唇覆着严以珩的肩膀,鼻息很重。
  严以珩痒得想要缩起脖子,躲避的动作反而把鹿溪拥得更紧。
  鹿溪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严以珩睡衣的领口,在炙热的温度蔓延到喉结的前一刻,严以珩伸手按住了他。
  手心粘腻湿滑,用的力气连半分都不到。
  鹿溪最后用鼻尖蹭了蹭他,这才缓缓地支起身子坐好。
  他帮严以珩拉好肩膀的衣服,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碰着那一小片被蹂/躏到红肿的皮肤。
  肩膀上酥麻的痒意没有半分缓解的迹象,这样轻微的触碰都让他的手臂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按住鹿溪的手,却很难说这动作是在制止那人的动作还是……只是一个单纯的、在接吻之后的安抚。
  鹿溪反手握住他的指尖,又低头蹭蹭那里,低声说道:“……留个……章。”
  他隔着一层睡衣,轻轻吻着严以珩的肩膀。
  “留个章,小珩是我的人。”
  严以珩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伸手摸摸他的耳朵。
  时间在两个人的耳鬓厮磨里一点一点静静流逝,等到鹿溪终于有空抬起头看看时间时,距离这一天结束,只有最后十分钟了。
  鹿溪凑到严以珩耳边,嘴唇轻啄着那人白玉般细腻的耳垂,轻声说道:“还好,还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