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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首领
因为妍姬喜欢，当天上午四人在小山坡处玩耍了许久，久到连女娃都能将这里的地形土壤记得清清楚楚。
回去的时候还顺路从山坡下的小河沟里抓到了几只毛蟹——姜鱼不知道怎么拿才能避免被夹到，索性把毛蟹八条腿都卸掉了。
回去后姜树便向烈山氏魁提了可以种植稷的事儿。
于是烈山氏魁知道了上午两大两小四个姑娘关于稷的所有讨论，并且对稷生出浓厚的兴趣。
——姜部落首领只要出门，每天都会有许多感兴趣的新东西，但稷的特性无疑让他的兴趣上升到一定高度。
黍需要种植在浅水的淤泥里，因此只能种在水边，如此也养活了姜部落小半的人口。
稷倘若可以成功种植的话，就可以把部落周围距离河流湖泊远些的土地也用上，这对部落而言实在是太有用了。
先是草鱼，又是稷，两个女儿总是无意间给他带来惊喜。
大部分部落都是近几年才开始种植作物，更多的还是靠渔猎和采集为生，不同的地方生长的植物不同，所以每个部落采集来食用的果实也不同而且很多。
如果不是妍姬的好奇，他很可能到离开时也注意不到稷，所以这功劳该是四个姑娘的。
有意参加大聚会的部落都陆续到齐后，渭水流域部落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部落聚会如期开始举行。
前五日的安排是交流重要事务，参与的人只有部落首领和智者，交流的问题基本都围绕着打猎、捕鱼、采集、种植、医药等方面开展，后两项是烈山氏魁在近几年获得有效成果后才新增的。
自然而然的，烈山氏魁也是这场聚会的中心，姜部落在打猎和捕鱼方面只能算平平，但采集和种植能获得更多食物的话，打猎自然可以减少，随之就可以减少因此带来的伤亡。
更别提医药可治疗外伤，也可治疗各种疾病的神奇了。
得幸被五彩凤凰所救的部落首领也…不只三个五个，但旁人的成就十个也比不了烈山氏魁一个。
当他超越太多后，旁人便连嫉妒也升不起，只有无尽的崇拜。
几百个部落首领心甘情愿将烈山氏魁请上座，乖巧的听他讲解采集与种植的技巧，首领们身边的智者或巫则用各自的语言往提前准备好的兽皮上记录。
每日的首领聚会结束，都可见到其他部落首领们对烈山氏魁的狂热崇拜与日俱增。
到首领聚会的第五日，大家才将推举烈山氏魁为大首领的提议说出来。
烈山氏魁确实不在乎名声与权势，却抵不过诸位部落首领的众志成城，更拒绝不了大家希望在他的带领下把日子过得更好的请愿，到底是点头应了。
次日各部落战士都在首领们的安排忙碌起来，打猎的、抓鱼的、采集野果的、编织花环的……
黄昏时分，盛大至极的篝火晚会在鹰部落举行，人们戴着花草、柳枝编成的花环，吃着丰盛的食物，为烈山氏魁称为大首领而庆贺。
此番与会的部落中，渭河流域的人类部落有九层参与，包括以大鹏鸟为图腾的鹏部落、以九头凤鸟为图腾的楚部落、以青鸟为图腾的木部落等，大家将与会的部落共同体称之为渭河联盟。
姜部落首领烈山氏魁成为渭河流域名副其实的大首领，这也是人族历史上首位被数百个部落、十几万人类公认的大首领。
而对于烈山氏魁而言，成为渭河流域部落大首领代表的并非权势，是更多更重的责任。
大家相信他，他就要对得起大家的信任。
篝火晚会的次日，烈山氏魁不再外出，并点了青阳氏虚和姜树帮助他，在临时居住的屋中用了三日时间制定了一些规则和计划。
然后他召开了自己成为大首领后的第一次首领聚会。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几千年前人皇氏就交给大家的道理，既然大家推举了共同的大首领，那就务必要让这推举起到实实在在的作用，而不是仅有大哥的虚名。
首先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比如渭河联盟内部落间相互战争、屠杀灭族等，若有纠纷，应首先找大首领调解。
然后是一些应该做的事，比如熄灭部落附近的山火、邻近部落野外遇见时相互帮助等……倘若有什么新的提议需要所有人遵守，一旦被大部分部落首领同意后就必须执行。
规矩不少，但都是出于为人族好而考虑。
部落首领本就有安排事务的权利，大家在决定推举烈山氏魁做大首领时就有了听话的准备——只要日子能过得好，听从安排又如何——总之这些规矩并没有遭到什么反对。
此外便是巡游计划。
烈山氏魁自幼居住在姜部落，研究的也是姜部落周围的植物等，这对于姜部落本身的生存而言已经足够，但将要改善生活的范围放大到整个渭河流域就不一定合适了。
姜部落周边可以采集到的野菜和野果，别的部落不一定能采集得到。
不同的植物有不同的生长环境，有的喜欢水、有的喜欢光、有的喜欢温暖、有的喜欢湿润……不是所有植物都可以挪到其他地方栽种。
只有实地去查看每个部落的详细情况，他才能更好的给出更中肯的建议，尽可能的给大家带去帮助。
烈山氏魁的话让很多尝试自己研究植物种植，却屡屡失败的部落首领和智者恍然大悟，更加敬佩之余，也对巡游计划越发支持。
部落首领们商议了大半日后，终于对巡游计划达成共识，初步定下了人员、行程、路线等方面的内容。
渭河流域不算大但也不小，若只是东西穿越半月足够，若要走遍大小部落，走走停停半年时间也未必足够，所以计划宜早不宜迟，烈山氏魁便不打算专程回姜部落一趟。
姜部落队伍共有二十八名战士，烈山氏魁安排青阳氏虚带八人回姜部落去，告知部落他被推举为大首领以及巡游的的事，同时命青阳氏虚帮助婼芸和智者共同管理部落事务。
至于女娃和妍姬，烈山氏魁本是不舍两个女儿跟着他路途奔波受苦的，但架不住女娃的请求，又因战士们提及来时路途的平安，他方才勉强答应了。
“那么，女娃和妍姬要答应阿耶，不能离开阿耶或者姜树她们的视线，不可以做危险的事，如果受了伤，阿耶会马上送你们回家的。”
女娃怀着对满世界的好奇，答应得毫不犹豫。
除了姜部落的战士，其他每个部落自然也可派人跟随，但人太多未免影响队伍行程，还会带来食物不足等问题，所以一个部落最多有两人跟随。
大型部落和中型部落基本上都派了人，通常是一名智者和一名战士。
小型部落人力有限，很多来参加这次大聚会都才首领加两名战士，也只能各自量力而行。
总之能多学些东西是好的，实在能力不够就回部落好好准备，安心等巡游队伍到达好了。
最终巡游队伍成型，足有一百多人。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烈山氏魁招呼所有部落首领跟着他，用了十日时间把鹰部落周边五里范围走了一遍。
一是将渭河流域都很常见的一些药草，如有止血、医治风寒等功效的教大家认识，记不住的就摘些枝叶或植株带回去做参照。
二是教给大家一些可以食用、但常被忽视的食物，如一些树根、草根、树木的嫩叶等，这些东西未必好吃，但可以吃饱而且采摘容易，适合没有战力的老人和半大的孩子去做，多少能为部落多储备些食物，这对很多部落来说都很重要。
十日过后，各家首领带着队伍各回各家，巡游队伍也在渭河联盟初代大首领的带领下开始了首次巡游。
临走前，明珝看着那片野生高粱地，做足了念念不舍的模样。
稷本就在他的研究名单上，小女儿又如此喜爱钟情，烈山氏魁心中悄然将此物的研究序列提前了。
……根据鹰部落首领所言，稷成熟尚需一段时间，若能在巡游的路上采摘到种子自然最好。若不能的话，那待此次巡游结束后，他就趁冬日雪落前跑一趟鹰部落，用黍交换些稷，总归不能让妍姬失望了。
鹰部落居住在多水的平原上，阳光和雨水都很充足，其实长满杂草的水边若能清理出来，应是很适合种植黍。
巡游路线整体上是个不规则的长条形方框，计划是从鹰部落出发后往东走，经过大小十多个部落后就到了渭河入母亲河的地方，再过河从北岸往西回走。
自然的，路途总是很平安。
但未免过犹不及，明珝吩咐青鸟终止了修桥搭路的行为。
为了力求保密，寻常的鸟类妖族是不知道妍姬就是明珝的，他们只是听从青鸟的安排保护女娃和妍姬所在的队伍。
青鸟也是上古大妖，身份不比普通的凤凰差，如九头凤鸟和黑翼大鹏鸟等都要恭敬的唤她声“殿下”，驱使鸟族上下做些小事儿当然是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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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渭河平原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前文进行了一些修改，前三章修改幅度较大，但是不影响后文，大家有兴趣可以回去看看。
也是因为修改，所以部分内容后移，今天的两章都是之前的内容，大家看过的可以跳过，等明天的更新。
青鸟很崇拜凤凰，在修桥搭路的任务被终止后，她觉得自己的鸟生都变得无聊至极，于是观察凤皇的人间生活成了她唯一的乐趣。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五岁大的人类小女孩儿发现了踪影。
彼时她正歇在艾草上吃旁边的草籽，小姑娘突然扒开草丛探了个头过来：“小鸟儿，我又发现你了。”
青鸟不以为意，并打算若无其事的飞走。
然后她听到女娃继续说：“我在鹰部落的时候就看到你好几次了，你是不是喜欢我呀，不然为什么跟着我那么久？”
不，我才不喜欢人类。
等等，我被发现了，会不会坏了凤皇的事？我能扛得住九尾狐几条尾巴的毒打？她真的不是战斗系的鸟啊……
青鸟生无可恋的抬起头来，与随后赶来的明珝大眼瞪小眼。
然后在明珝威胁的眼神中，她果断放弃了杀人灭口这种刚升起的恶劣念头，并且任由女娃捧在手心里，带回了烈山氏魁面前。
和青鸟内心惴惴不安不同，女娃为自己新得了只漂亮的鸟儿而开心不已，兴奋的告诉大家自己有多喜欢这只鸟儿。
明珝内心毫无波澜。
青鸟为了更好的跟在她身边，并没有保持原本的模样，而是变得只有巴掌大小。
但这姑娘实在爱美得过头了，体型变小了却还是只漂亮至极的小鸟，见过的人类想要忘记她可不容易。提醒过三次，结果是小青鸟每次往身后加几根灰色的尾羽后，明珝就放弃了。
所以青鸟被女娃发现，这实在不是什么令她意外的事儿。
好在青鸟能成为木部落的图腾神灵，本就是不排斥人类的妖族，即便是与人亲近也算不得什么异常。
而部落战士们将女娃和妍姬当成福星，连路途平安这样的大事都习惯了，并不觉得有漂亮小鸟亲近女娃是什么值得深究的大事儿。
总之，青鸟就是这么名正言顺的加入了渭河联盟的巡游队伍。
当事鸟表示：还……挺开心的。看在每天可以在凤皇肩膀上蹦跶的份儿上，她完全可以忍受女娃的魔爪。
女娃很喜欢青鸟，并不限制它的任何自由，还每日采草籽喂她。而青鸟为了光明正大的吸凤皇，也没有一去不回的打算，因此虽偶尔离开，却也始终跟着巡游队伍。
渐渐的青鸟竟也成了队伍的一员。
渭河流域的地形是西高东低，自鹰部落往东走，虽仍山林不断，但地形却越来越平坦，所见各种风物也与西边截然不同起来，深山丛林可见的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浅林、河滩与草地交错。
人们将这片区域称呼为渭河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