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卫奶奶已经不在意的语气后，卫景曜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卫奶奶也开口了。
“其实我也知道他放下了，但是没正式听他承认，这总是我心头上的一个疙瘩。”卫奶奶叹了叹气，“算了算了，这些事儿不提了不提了。”
“奶奶……”卫景曜张了张口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卫奶奶摆摆手，“厨房的味道重，你肯定适应不过来，还是赶紧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里交给奶奶我来就好了。”说着，卫奶奶就推着卫景曜出去了，然后再一把关上门。
卫景曜看了看厨房门，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回头看过去，对上了卫兴安的眸子。
霎时，卫兴安转移了目光，就像是无意中看过来一样。
卫景曜看了一会儿，就迈步到偏厅，安安静静地坐着，顺道拿起茶几上的书本，随意地翻开。
而卫兴安看了好几回卫景曜也不见他过来，有些忍不住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格。”
“一点儿都不主动。”
卫兴安都被气到了，明明都看出自己有事情要问他，结果就是不愿意过来，非得要让人叫才应声。
卫毅闻言轻笑出声，“爸，这不是你吗？”
然而，话音刚落下就被卫兴安瞪了一眼，卫毅摸了摸鼻尖，当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卫擎和卫展两人也回来了，见大家都在客厅里面，唯独是不见卫奶奶的，又看了一下厨房的大门就知道跟往年的情况是一样的。
“妈也是的，总是一个人，也不让我们去帮忙。”卫展大大咧咧地坐下来，随后他媳妇儿于初雪也在他旁边坐下来了。
“说什么呢？”
“妈也是需要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平日里，他们都不在家，就二老在，冷冷清清的，也不多一个人说说话。
现在家里好不容易热闹起来了，可刚才自家公爹说的话，又那么伤人，婆婆可不得自己好好整理一下心情啊？
卫展摊手，“都是我的错，还是我媳妇儿深明大义。”
“得了，别得了便宜就卖乖。”于初雪轻哼了一声，再去看满白晴，“嫂子，你跟我说一说南城呗。”
“都有什么注意的？”
“他啊，下个月就要过去了，我得提前给他准备一下行李。”于初雪指了指卫展，“他自己收拾行李的话，怕不是整个家都要带过去了。”
“下个月的南城应该回暖了，不用带那么多的衣服过去。”满白晴想了一下回答。
卫景曜在另外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和聊天，再去看书本上的内容，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这会儿，卫景曜在想棠溪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
南城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街道/上的地面都湿哒哒的。
温度也比前两天降了不少。
这让毛若兰很苦恼，“希望过两天就停雨吧。”
初二和初四是外嫁女回娘家的日子，毛若兰就想着这两天能舒舒服服、干干爽爽地回去的。
“只要不下大雨都还是可以的。”新年下雨是挺麻烦的，棠溪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不断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小辉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渗出来了，“妈妈，姐姐，我饿了。”
“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小辉跑出去玩了一会儿，下雨就回来了。
小孩子运动量大，消耗也大。
这不就饿了。
“等会儿就好了。”毛若兰看了一会儿外面，起身出去了，回头见棠溪也跟上来便停下了脚步，“溪溪，你就在这里等就好了。”
“晚餐我来就好了。”
上午和中午，毛若兰和许清和两人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要下锅炒一炒就能上碟吃饭。
“我去帮忙，也不做别的，打打下手。”棠溪解释着，可手被小辉拉住了。
“姐姐，你不留下来陪我玩吗？”小辉抬着头看她，“爸爸和哥哥都在工具房那边，说是要赶工。”
有了许清和的帮忙，棠为民很快就把书柜给组装起来了，现在就是等刷油漆。
但又碰上了下雨。
刷上了油漆怕不干，就去把剩下的书柜给整起来。
棠溪沉默了一会儿后，毛若兰也说，“对了，看看小辉的功课吧。”
“都玩了一天了。”
小辉：“？？？”
“那行吧。”棠溪同意了，又给坐回来，“小辉，最近的练字情况怎么样了？”
毛若兰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到厨房里面。
下雨了，天色也比之前要早昏暗下来，到了厨房就要开灯。
虽然是橘黄色的灯光，并不明亮，但也看得清楚。
毛若兰一早就习惯了。
先是去淘米煮饭，再去烧热水，等饭做得差不多了，毛若兰再去把中午剩下的饭菜拿出来热一热。
外面，棠为民和许清和两人终于把柜子给做好了。
棠为民擦了一把额际上的汗水，“过两天刷上油漆晾干后就能抬上去了。”
“棠叔，喝点水吧。”忙活了一个下午，许清和早就渴了，幸好这边有保温瓶，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
不凉，正好。
“诶，谢谢。”棠为民接过了水杯，一口气就喝完了。
紧接着就是咕噜咕噜的叫声。
棠为民诶了一声，“得吃饭了。”
“也不知道你兰姨做好了没。”
许清和看了一眼外面，细细密密的雨线，周围都蒙起了一片水雾，朦朦胧胧的，感觉这一场雨没有三五天是结束不了的。
棠为民也看过去，“你兰姨肯定又不高兴了。”
“好多年没有回去了，今年好不容易有机会又碰上下雨。”棠为民诶了一声，“也不知道你大舅他们怎么样了。”
“前些年的时候听说你舅妈怀了，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棠为民跟许清和提到毛若兰大哥的时候并没有用别的称呼，和棠溪小辉他们都是一样的。
“你舅舅家女孩子最多了，但一直都想要一个男孩子来传宗接代。”棠为民摇摇头，“到时候你回去了就知道了。”
第698章 一直想着我不也挺好的吗？
“嗯。”听着棠为民的话，许清和是感觉到他是真心的，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现在是棠家的一份子了。
棠为民喝完水后，又去看了一眼书柜，眼里都是满意的笑，“过两天把书架搬上去后，清和你去书店看一看，有什么书是适合你的。”
“就买回来好好看一看。”许清和在棠记打工是有工资的，棠为民和毛若兰两人都没有亏待他，该给多少就是多少。
另外，许清和也会给毛若兰相对的家用，算是在棠家的吃穿用度。
“溪溪跟我们说了，你还很年轻，不应该是被拘束在厨房里面的。”棠为民一开始的确是想找一个人来帮衬着自己，可后来看着许清和是真的付出了真心，而他和毛若兰也把许清和当做是亲生孩子一般。
那个念头就消散了。
孩子有孩子要走的道路，许清和能走得越远，棠为民也是真心替他高兴的。
许清和张了张口，不知道要怎么去跟棠为民说此时此刻的心情，千言万语汇到喉间，能出口的也就只有两个字了。
“谢谢。”
“客气什么？”棠为民不在意地摆摆手，“回去了，我们也过去看看有什么是需要帮忙的。”
“嗯。”许清和很快就答应下来了。
厨房里面，毛若兰把上午吃剩下的菜肴都热了一遍，然后再炒一道蔬菜，正要吆喝着让人过来帮忙端菜的时候，棠为民就过来了。
“做好了？”棠为民看了一眼，闻到了满屋子的香味，空空如也的肚子更为嚣张地叫唤起来了。
毛若兰听到后，忍不住笑起来，“饿了吧，洗个手端菜出去就可以吃饭了。”
“清和呢？”毛若兰看了一眼，没看到许清和，以为他还在工具房那边。
“怎么不叫清和也回来？”毛若兰嗔怪着棠为民。
棠为民诶了一声连连举手投降，“没呢，清和在客厅那边和小辉他们玩着。”
“溪溪觉得有些凉，上楼去添衣服了。”棠为民便去洗手边解释，回头见毛若兰一个人端着两个菜，而且还是汤水，忙着过去帮忙，“我来我来。”
“你就拿青菜就好了。”棠为民接过了毛若兰手头上的碟子，然后快步穿过走廊，到客厅这边来。
小辉看到棠为民过来了，早就被香味勾出馋虫的他眼巴巴地看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哇，好香啊。”
“快去洗手，等会儿就开饭了。”棠为民催促着，继而听到下楼梯的脚步声，顺着就看过去，见棠溪多穿了一件厚实的棉衣，心里也放心不少。
新年要是生病了，那可是不吉利。
“溪溪，你也是，赶紧去洗手，吃饭了。”
“好。”棠溪答应下来，和小辉一块儿去洗手。
毛若兰把剩下的菜肴都端过来了。
门外面一直都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也早早黯淡下来了。
路灯也亮起来了。
昏暗朦胧的灯光下隐隐约约能看到细长的雨线。
在滴滴答答的雨声当中，棠溪和家人第一次吃年夜饭。
很普通，很平凡，但又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