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赫顿来这里是因为集训,不然以他的经济条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的奖学金来自橄榄球员的身份,如果没有奖学金的支持,他现在可能在披萨店打工凑学费,可能在帮人家除草打扫泳池。
郗棠不死心,找遍了大厅每个角落,最后失望而归,觉得可能是她听错,彼得说的不是这里。
转身就要失落地回餐厅,在看见走廊上他正和一个高挑漂亮的金发女生讲话时停住了脚步。
两人明显认识,所以并不是临时起意的搭讪,看不清赫顿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双臂交叉搭着,松垮地靠在墙边,就像昨晚他和自己接吻后,他看着她跑开的那样。
对面的女生突然伸出手想触摸他额头的伤口,被赫顿轻松避开来,女生笑着说我只是想关心你,但同时又收回了手。
像是自己珍藏的宝藏突然被别人发现,占有欲让郗棠心里没来由地一酸,接着猛地转身躲在了墙后。
她仰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大堂华丽精致的水晶吊灯,心里酸酸涩涩,十分难受,她没有撞见暧昧亲密的场面,而且她清楚看到赫顿躲开了,他保持了礼貌的距离,所以她为什么要躲起来?明明她可以大方地关心他,就像那个女生一样,他们应该是朋友,虽然她看起来对他关心过度。
逃避,似乎是吃醋后的下意识反应。
人总是要面子,觉得吃醋是幼稚的事,一旦表现出吃醋的样子,就像是把真心上交,软肋曝露,看吧,我就是那么在意你。
如果两人正处在一段关系里,那当然没关系,问题是,她不是他的谁,她没有吃醋的立场。
就,真不想被他看见呐。
不知靠着墙冷静了多久,郗棠终于稀释了心里那种酸涩的感觉,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正要转身回餐厅,直接撞上一堵胸肌做的肉墙。
男人性感冷冽的声音带着隐隐笑意,对着她问。
“在找我吗?”
他好壮。
这是郗棠的第一反应。
她没有抬头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感到底有多强。
她能听见他的呼吸,他短促而轻的笑声,能感受到大厅宽敞,过道有人,而他不偏不倚就站在她面前,只隔她不到二十公分。
还没看他就能想到他的模样,又高又帅,勾着唇角,坏得勾人。
她所在的位置就在他和那个女生说话的附近,他现在离她这么近,说明他不怕那个女生误会,这是郗棠的第二个想法,她想他们大概没有什么关系。
是啊,这个人喜欢她都可以憋在心里一个多星期不讲,怎么可能还和其他女生有暧昧呢。
想是这么想了,心情却没有因此好太多,他毫无预兆的出现让她慌张地深呼吸,可大厅里却没有预想能让她理智回神的清凉空气,是更加让人脸红心跳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赫顿的气息。
第23章
郗棠有些难堪地往后退了两步,她想提醒赫顿注意距离,又怕这种话说出口搞得像她在吃醋。
郗棠抬头,想要坦然面对他,却发现他正看着她,蓝色眼瞳电力十足,仿佛正在发功就在这里就在此刻,要把她心里的火熊熊燃起来。
赫顿直直盯着郗棠等她回答,郗棠也看着他,却是避开他浓烈炽热的眼神,仰头看他的额头。
她故意冷淡而疏远,像个最普通的朋友一样只给与必要的关心:“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和人打架了。”
准确来说,是她听说他被队伍里的老大给揍了,不能还手,不敢还手。
她搭在腿边的手下意识地抬起,像是想触碰伤口一样,可刚举到空中又迅速地缩了回来,差点忘记他的伤口早就有人关心。
她以为没人会心疼他,着急追出来,但心疼他的却不止她一个,那算了,她不稀罕。
赫顿:“我没事,一点小伤罢了。”
一点小伤?别想骗她,被迪金斯那么高大的男人揍上两拳,绝对不是小伤。
她觉得如果挨揍的不是赫顿,而是其他非橄榄球队的男生,可能非常悲催的这个假期直接结束,因为剩下的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养伤。
尽管告诉自己别太关心他,适可而止最好。
但郗棠还是努了努嘴,尾音上扬,关心全然泄露:“你确定?怎么可能只是小伤?”
他确定,迪金斯的拳头只给他留下了一点皮外伤,昨天下午ur的医疗团队已经帮他处理过,刚刚教练叫他是告诉他迪金斯的具体惩罚得再过两天再讨论,让他不要着急。
很明显,下周还有一场训练赛,教练会根据自己的表现来决定对迪金斯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赫顿干脆取下棒球帽让她看得更清楚,甚至,指节修长的大掌着急地拨弄了两次头发,额前凌乱的头发都被捋到脑后,微微俯身,把脸凑到她面前。
让她可以好好地看他的伤口,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男人深棕色的眼睫毛纤长又浓密,让那双澄澈的天蓝色眼睛自带迷人的棕色眼线,也就难怪他看她的时候是那么灼热深情。
鼻梁高而挺,脸部线条凌厉又端正,不笑的时候,这张冷峻俊美的脸带着冷漠的距离感,可现在面对郗棠,那上扬的坏笑唇角,破坏了冷峻严厉的气氛,反而增添了一种蛊惑人的玩世不恭。
这一刻起,郗棠说不出话了。
她又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感觉到心跳在他靠近的瞬间飙升,太阳穴突突突地跳,身体里的多巴胺激素让她快乐,紧张,激动,然而很快,她又感觉到一丝难过。
赫顿看着脸红的郗棠笑了笑,直起身重新戴回帽子:“我没有骗你。”
郗棠两手合拢,轻轻地搓着掌心:“嗯。”
早餐时间刚过,不少球员陆续往大厅走,西蒙走在最前面,看到赫顿一个人站在过道,一把将他帮赫顿提的包扔过去,这大少爷把他当他家佣人了是吧。
“喂,愣在这里做什么,晚饭不吃,包也不要了?”
直到赫顿转身接住飞来的背包,西蒙这才看到他面前的郗棠:“这是?”
他们从餐厅一路过来,根本看不见他面前还有个女生,搞得西蒙以为这家伙被迪金斯的拳头揍出什么后遗症,不然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做什么,很奇怪。
现在知道情况,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比如为什么赫顿刚刚回到餐厅就四处找人,结果早餐也不吃就又跑走了,原来是和人有约,西蒙坏笑着看了眼赫顿,他就说迪金斯怎么可能对他有威胁。
他不是看不起迪金斯,不管怎么说,橄榄球员的拳头还是很有分量的,特别是擅长传球的四分卫,那手臂力量更是球员中的佼佼者,只是对象是赫顿,那就得另说。
赫顿并不张扬,也不像一些球员那么有攻击性,在队里又是新来的球员,是想照顾的弟弟,所有很多人想不到其实他高中在冰球场上打过的架比迪金斯泡过的妞还多。
西蒙:“咳,你们这是,在约会?”
郗棠直接否认:“不是。”
赫顿看向她,皱了皱眉。
西蒙的眉毛同步有了反应,却是高高挑起,兴致极高地打量着郗棠,啪的一下,一只大掌拍向他的脸,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开。
“喂!你在女生面前这样推我,那我太没面子……”西蒙嚷了一声,手臂就被人拉住。
内森上前把人拉走:“你见过谁在酒店大厅约会的,不过不管是不是,你已经打扰他们了。”
“没有打扰。”
尽管郗棠说得飞快,但因为赫顿挡在她面前,她除了解释,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只能看着挣扎的西蒙被前来帮忙的布雷克拉住另一边手臂,像个犯人一样被带了出去。
如果问西蒙犯了什么罪,首先是不会看眼色妄图打扰别人暧昧的罪,再来就是打扰都不想走,还想留在原地八卦的罪。
“今天上午球队要开会总结比赛。”赫顿的声音重新吸引回郗棠的视线,“我得马上过去。”
“嗯。”
郗棠说完发现面前说着马上去的男人并没有离开,他右手撑着墙,维持着和刚过的十分钟里一样的姿势。
周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谁也不说话地僵持了三分钟。
“伊达。”赫顿刮刮鼻尖,终于问出口:“我有哪里让你不开心吗?”
太有了!
郗棠想说,你太自卑,太小心翼翼,太迟钝了,你让我好想吃醋好想闹脾气最后发现自己什么资格都没有。
坏家伙,真可恶,如果不是他真的很对她的口味,她早就可以把他踢出追求者的行列。
可惜她还是做不到。
在他主动低下头把额头凑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知道他在乎她,渴望她,需要她的关心。
她不能闹别扭就抛弃忠心的大狗狗。
郗棠叹口气,问:“你们训练有没有假期?你,想不想去海滩散散步或者玩点其他的,比如滑水什么的。”
她、又、主、动、了!可真没有办法。
同时郗棠还非常贴心,她想赫顿是球员,比起看电影或者逛街,他可能更愿意运动,上次练习滑水的时候郗棠发现自己在这一项上面算有天赋,就像男生追求女生喜欢叫对方看自己打球,她也想在赫顿面前展示自己的优势项目,她可以教他滑水。
但如果他觉得平时训练已经很累,她也有plan b.
“或者是去市中心逛逛,我听说剧院附近有一家奶茶很好喝,你喝过珍珠奶茶吗?是我们中国很流行的一种饮料。”
然而她的主动没有立刻得到回应,她说完话,下一秒听见的是自己变重的呼吸,这种感觉实在太难捱,郗棠感觉度秒如年。
过了半分钟才听见赫顿的轻笑声,郗棠急得不行,抬头看他到底什么情况,是太开心所以失语还是太激动所以呆滞。
都不是。
他整个人松垮自在,双手环在胸前,逼近她笑了笑:“那这算不算约会呢,伊达?”
他好像在气她否认约会的事?可本来就不是啊。
赫顿的视线不知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唇,他近看真的很勾人,那双眼睛吸引力无敌,所以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帅成这样,怎么都不像是没有自信的样子。
难道他其实是恋爱专家,特别会勾引女生主动,那她这算什么,鱼咬钩了?
郗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尴尬地甩出一句:“没时间就算了。”
“有一天假期。”
他拉着要逃开的郗棠,“但时间还不确定。”
男人肌肉紧绷的小臂握着少女纤细柔白的手腕,极大的反差让人感觉他牵着的是珍贵易碎的陶瓷娃娃,别太用力,不敢用力,但实际他紧紧拽住她的手,用了比想象更大的力气,因为知道她下一步的惯性动作是——
郗棠不再看他,想甩开他的手,甩了一次,他的手连松都没松,甚至又加了力气。
郗棠快速地看了一眼,她实在不常和男生牵手,所以实在很紧张。
除了赫顿外,上一个还是和孟昀泽了,她送去他去机场,不过碍于当时的情况,孟昀泽牵得很松,遇到孟家的人就松开了,那一次松开后,两人就开始异地,接着就分手了。
这一次也差不多,被发现总是不太好,郗棠担心被教练组看到这一幕,很用力地又甩了一次,没想到牵着她的某人竟然问。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