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吧，你脚上的伤还没处理完呢。”
“哦”，闻笙应了一声，乖巧的挪开了双臂。
看着男人稍稍舒展开的眉心，闻笙笑着问道：“余医生，你挺在意我的嘛。”
余照野低头看着她的脚踝，沉声道：“闻笙，我之前从来没和你说过。”
“什么？”
“你看到了，我很忙，时间经历有限。”余照野停顿了一下，抬眼认真道，“所以只够我对一个人全心全意，一旦我认准了，就不会在轻易放手了，你明白吗？”
闻笙的心脏跳慢了半拍，心中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
男人看到她默不出声愣愣的样子，开口道：“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
“不后悔！”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清脆的声音打断。
闻笙双手覆上男人的脸，强迫他离她更近一些，巧笑依然的说道，“我才不后悔呢，谁后悔谁是小狗。”
男人的眸色深了深，声音中带上了丝不易察觉的愉悦：“这可是你说的。”
余照野刚处理好她的脚踝，闻笙就要下床去，却被男人一把按住：“干什么去？”
闻笙：“我去找澄澄啊。”
余照野皱着眉头，说道：“你就这幅样子去找她？”
闻笙看了眼自己红肿的脚腕，总不能爬着去吧。
抿了抿嘴，说道:“我给顾含打个电话。”
电话刚通了几秒，那边就接了起来，闻笙赶忙道：“喂，顾含，我是闻笙，澄澄去找你了吗？”
那边环境有些嘈杂，顾含回道：“嗯，我们现在在一起呢。”
听到许澄和顾含在一处，闻笙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在余照野的一再坚持下，闻笙只好在休息室乖乖等他下班送自己回家。屋子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闻笙不禁想起刚才余照野说过的话。
“一旦认准了就不会再轻易放手”，那他，从前也有过认准的人吗？要是有的话最后怎么又放手了呢？
想到这，闻笙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了解余照野过去的感情经历，像他这样优秀的人，到了这般年纪，总会有那么一两段感情经历的吧。
想到这，闻笙心里竟不觉的有些闷闷的感觉。
等到余照野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休息室的小床上女孩正睡得酣甜，勾唇笑笑，这姑娘还真是觉大，在哪都能睡得着。
余照野特地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把睡的正香的姑娘大横抱起，往外走去。
闻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映入眼帘，小声嘟囔着：“去哪啊。”
余照野低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胸前蹭来蹭去想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的姑娘，轻笑一声：“送你回家啊。”
闻笙双臂攀附上他的脖子，余照野把她往上抱了抱，终于在男人颈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
男人喉结轻动了下，沉声道:“别乱动。”
闻笙有些不服气，嘟囔着：“我就不。”像是故意使坏一般在男人光滑的颈间轻咬了一下。
余照野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闻笙诧异的抬起头来：“怎么不走了？”
余照野垂着眸，眼中晦暗不明，无奈道：“你这样我怎么走？”
“好好好，不和你闹了。”闻笙浅笑着应道。
被人一路抱上了车，闻笙觉得这日子当真是滋润，受个伤连路都不用自己走了，挺好。
夜色渐深，黑色的车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车窗外斑驳的光线打在男人脸上。闻笙转头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入了神。
察觉到闻笙的视线，余照野回望过去，淡声道：“怎么了？”
闻笙：“余照野，我能问你个事吗？”
男人眉梢轻挑，饶有兴致道：“嗯？”
闻笙抿了抿嘴，试探着开口道：“那个，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上一段恋爱为什么分手啊？”
绿灯亮起，男人重新启动了车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闻笙被这眼神看的有些不明所以，转过头来假装不在意的样子：“不说就不说。”
男人轻笑了一声：“我没有上一段恋爱。”
闻笙有些诧异，就听男人接着道：“你是第一个。”
“啊？”闻笙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怔住了，难以置信的开口道：“所以说，我是你的初恋？”
余照野把着方向盘，转头瞥了她一眼，轻轻应了一声。
闻笙从刚才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心中升起一阵喜悦，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为什么？”
过了良久，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因为以前从来都没动心过。”
车外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车内，两颗最原始的心渐渐沉沦。
第22章
警局里。
顾含坐在许澄身旁, 小心的处理着她嘴角的伤口，语重心长的说道：“澄澄，你再好好想想, 毕竟是她哥, 况且你妈现在还在住院呢, 这会影响他治疗的。”
许澄直直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他不是我哥。”
顾含皱着眉头, 不甚认可：“你别说气话, 说到底你们是一家人，要是真的把他拘留了, 你们以后还怎么见面。”
许澄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 冷笑一声, 开口道：“你见过动手打自己妹妹的一家人？”
或许是许澄的语气不太好，顾含心下有些不太高兴，继续以一种教训的语气说道：“许澄, 做人做事要留有余地, 你这样处理未免有些太冷血了些。”
“我冷血？”许澄气极反笑，“对, 我就是这么冷血的人，你现在发现还不晚！”
顾含眼里满是失望, 最后有些不耐烦的道：“好好好, 你们家的事我不掺和。”
许澄赌气的别过头去，顾含站起身, 看着她这幅样子, 叹了口气。
他了解许澄的脾气, 倔得像头牛一样，一旦做了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自己现在简直就是出力不讨好。
顾含平息了下情绪，说道：“我们都冷静下，我今晚的飞机回老家，再不走就赶不上了，你一会打个车回家吧。”
许澄偏着头不说话，顾含看她没有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留下一句“注意安全”就走了。
四下无人，许澄的所有委屈和强忍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双手掩面，温热的泪从指缝间留出。
过了好久，许澄深呼吸了几下，抬起头，一张桀骜冷峻的脸颊映入眼帘。
这人穿着一身警服，宽肩窄腰，留着一头茂密的黑色短发，黑色的眼眸里毫无波澜。
男人轻启薄唇，说道：“许澄是吧？你的事已经解决完了，可以走了。”
许澄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最不喜欢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飞快的擦了几下脸上的泪痕，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谢谢您，警官。”
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加上刚才和顾含吵了一架，许澄先在是身心俱疲，只想躲回家去，躲到一个谁都见不到的地方。
“哎！”身后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许澄转过身有些疑惑：“你叫我吗？”
男人站在原地，目光幽幽地望来，一双漆黑的眼睛若有所思。
“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哪怕那个人是骨肉至亲。遇到不公平的事就是要反击回去，不然要警察做什么？”
许澄愣在原地，这次，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
许爸爸活着的时候，许母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偏心儿子，那个时候许澄是家里捧在手心的宝贝，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许爸爸都会满足他。
后来许爸爸去世了，或许是因为太过于了解自己的妻子，临走前除了现在所住的房子，遗嘱里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许澄。
事实证明，许爸爸的决定是对的。
自从他去世以后，许母就开始明显偏心起自己的儿子来，把自己身上的钱都拿去填赵明德这个无底洞，甚至还想搜刮许爸爸留给许澄的钱。
刚开始的时候，许澄不理解，也吵闹过。
后来她已经麻木了，也认清了现实，自己的妈妈骨子里重男轻女，她改变不了索性就躲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可她没想到，在自己被打了的时候，作为母亲，许母非但不关心自己的伤情反而要去替那个无赖的儿子求情，她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寒透了。
刚才顾含说她冷血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好累，懒得去争辩。
可在刚刚，一个陌生人告诉她她做的没错，许澄的心一瞬间又有了温度。
许澄回到出租屋的时候，闻笙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在微信上问过许澄，知道她今晚不回医院，所以特地在等她。
看到她进来，闻笙一瘸一拐的迎上去，关切的问道：“澄澄，你脸上的伤没事吧。”
“你起来干什么，我看看你的脚。”许澄秀眉轻蹙，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我没事，余照野都给我处理完了，休息几天就好了。”怕许澄不信，闻笙还特地晃了晃歪到的脚腕。
许澄一脸的自责：“都是我不好，我今天太激动了，把你一个人丢下来，我真是……”
“别说这样的话”，闻笙一把抱住许澄，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太了解许澄了，今天发生的事对她来说肯定是个很大的打击，她怎么会怪她呢。
许澄把头放在闻笙的肩上，这个出租屋对她来说比家更像家，闻笙比亲人更像亲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完全放松下来。
“笙笙，我想给我妈找个护工。”许澄开口说道，“等过了国庆假期我还要上学，总不能一直在医院陪着她。而且……我觉得她现在也不太想见到我。”
“好，我支持你。”闻笙摸了摸她的脑后，轻声安抚着。
“那你嫂子那边？”
许澄直起身子，平静的说道：“我嫂子是个软性子，人挺好的，要不是为了孩子估计她早就不想和我哥过了。”
闻笙点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和我说，千万别自己硬挺着。”
许澄无所谓的笑笑：“我能有什么事。”
“顾含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是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问我你回来了没有。”闻笙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许澄的脸色，果然，一提到“顾含”，许澄比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要凉上三分。
闻笙试探着开口：“你们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