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综合其他 > 不配(作者:连翘) > 不配(作者:连翘) 第10节
  “老板,”手下人当中的一个走上前,唯唯诺诺,谄媚巴结着王误生,“要想驯服一个人还不容易吗,要不我找点药?到时候别说驯服了,他就是求也得求着您给他。”
  “不,”王误生摇了摇头。
  那有什么意思,这样做跟把他变成乖巧下贱的m`b又有何异。
  他不屑于这样,如果是这样那他还不如直接去找个情人,还怕不比沈遇懂事乖巧吗?
  那样直接就少了驯服的过程,没有太大意义。
  而且就沈遇那个为难的样,只怕是真这么做了,他绝对会硬碰硬寻死。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利用他,玩点别的。
  沈遇醒时周围弥漫着檀香的气息,他望了下四周,多希望这一切只是梦一场。
  被王误生绑架是梦,和温平生闹翻是梦,甚至和温平生相爱相识都是梦。
  但随即他叹了口气,不是梦。
  一切都不是梦。他身上的疼痛和胳膊上暴露处可见的淤青,都在提醒他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全屋的灰色,采用全冷色的格调,唯一的生命气息还是桌上盆栽里文竹的一抹绿。
  一切都中规中矩,显得屋子的主人格外不近人情。
  沈遇撑着起身,用还完好无损的几根手指夹着输液针头拔下。他翻身下床,脚下却突然一软,浑身都是痛的,根本就分不清疼在哪里。
  全身都像散了架,他就像个残破的瓷娃娃,支离破碎又被用黏土勉强粘了一遍。
  沈遇撑着打开门,踉踉跄跄往外走。
  “哟,舍得醒了?”看着头发冗乱伤痕累累的沈遇,王误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有愉悦,有懊悔,有不屑,但终归到底都是冷漠。
  毕竟这伤不在自己身上,与自己又有何干,沈遇也对自己下过手,让自己坐了四年牢。如今都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王误生冷冷的,说话间还带着刺,“来,醒了就一起来看吧。
  沈遇脚步蹒跚,走不快,王误生也不急,就静静看着他,等着他走到这一边。
  “来,坐。”语气上意外的客气,动作倒一点也不客气,王误生直接将沈遇按在了沙发上,强迫他坐着。
  墙壁上的投影正在放东西,似乎是一段录像带。
  沈遇看着熟悉的背景,熟悉的摆设,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直到他看到熟悉的脸漏出来,他才终于坐不住。
  那是他自己,是王误生拍下来的录像。
  沈遇想要起身,却被王误生死死按在沙发里。
  他看着录像里的自己被人扔在床上,被控制在两臂之间,他扭动身体,哭着喊着“求你,别这样,停下……”
  身上的淤青和伤痕看着也像是这场床`事格外激烈。
  原有的反抗挣扎和殴打被剪的一点不剩,有的仅是他匍匐于人身下,忘情的扭动。甚至还有后面的躺平一动不动被人抱着。
  像是晴天霹雳,沈遇再也看不下去。他被激的发狂,尽管手上还缠着石膏,但是他就这样硬生生用手掌拍翻了前面的玻璃水杯。
  水杯摔在地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沈遇扑上去捡起几片玻璃,用掌心和仅剩的几根能动的手指握着,向着王误生乱划。
  手心指尖全是鲜血,手腕上的绷带也被鲜血染红。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他都没有感觉,应该没有人碰他才对,怎么会这样。
  沈遇不信,他不相信自己最后真的会被侮`辱。
  “怎么不可能,不要欺骗自己了,沈遇。”王误生也不慌,一步步上前,趁人不备夺下了玻璃碎片,“距你昏迷已经有两天了,两天的时间可以让伤口痊愈很多,何况你伤的这么重,怕不是浑身都疼连感觉都失去了吧。”
  一语中的,沈遇徒然失声,他是真的分不清了。
  “沈遇,先别想着跟我拼命,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他倒是很好奇温平生到底有多好,值得沈遇在被抛弃,被伤成这样时,还能在昏迷中叫他的名字。
  第十四章
  这双令人恶心的手仍然搭在自己肩上。
  沈遇胃里一阵阵犯呕,不愿意王误生碰自己,于是不停耸肩,企图将他的手甩开。
  “你一定不想这段录像被公布吧。”王误生见沈遇一个劲嫌恶他也不恼,只短短一句话就让手下的人噎住。
  “你现在寻死,或者不乖不听话,这段录像就会被公布。到时候不但温平生会知道,沈家也会知道,你的所有家人,所有认识的人,都会知道。他们会发现你在别人身下承欢,会为你感到耻辱,你不希望这件事发生吧。”
  沈遇是真的过想一命抵一命,跟王误生同归于尽,甚至他还想过以死明志,誓死不受这样的屈辱。但是谁曾想王误生会用这样阴毒的办法威胁他,以他最后的尊严押注。
  果然,沙发上的人动作停了下来。王误生看着沈遇低下了头,沉默不作声,身体也随着呼吸轻颤。他便知道这个法子可行,还是有商量余地的。
  沈遇大脑一片空白。
  想死不成,想活不得。周周转转,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不得善终,不会让你好过。
  沈遇闭上了眼,不愿意再看录像的情景。
  “你不是讨厌温平生吗?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王误生用遥控器关掉了录像,拍了拍放置在一旁的黑色摄像机,示意他所有东西都在这里,对方只能乖乖听话,自己已经掌控了一切。
  见沈遇不答应也没理会,王误生就自己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一字一句,开口道:“你帮我对付温平生,我就毁了这录像,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你依然是你,干净自由,没有任何人来过,没有任何人绑架过你。”
  “不行,”沈遇终于开口,拒绝的很干脆:“我做不到……我已经犯过错了,不愿意继续犯错……”
  从前便是如此,因为某些原因在温平生那里拿了点东西,就被温平生误会,导致他们关系一落千丈,一日不如一日分崩离析。
  沈遇仍然觉得他们的关系不好是从温平生对他的误会开始的,而不是生活中琐碎小事的一点一滴积累。
  可要是真的爱的话,又有什么误会能打败他们呢?
  沈遇深知这点,但他依然选择自欺欺人。
  当日之错已酿下,如今怎么还能继续犯错。
  沈遇摇头,否认了王误生的意见。
  “不再好好想想吗?我说到做到,不会骗你。”王误生笑容灿烂,话语实打实的诚挚,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
  可谁又知道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他会不会信守承诺,会不会临门变卦,会不会权势得到了就直接撕票。
  自己要是答应了,会不会一切都被他掌控,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剩。
  沈遇依然否认。
  王误生见状也收起了笑脸,冷冷瞥了眼沈遇,“我劝你再好好想想。”
  根本就没给你商量的机会,却还是一副你我合作皆得利的商量模样,沈遇终于想起眼前的人本身就是商人。
  商人可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王误生看了眼屏幕,大概是不想在沈遇面前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招了招手,示意管家来把沈遇带走。“关着吧,别让人出来,他想要什么就给他,好吃好喝待着,但是别让人跑了。也别让人自寻短见,要是有自寻短见的念头,你就帮帮他,怎么折腾怎么打都行,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就好。”
  十足的狠辣,临了不放心还反复交代:“好好守着,跑了拿你是问。”
  一旁的管家慌忙应声,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王误生见沈遇被带走,自己仍然在原地停留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他起身,拿起衣服出去了。
  沈遇被关在了这个陌生的房间。管家记着王误生的嘱托,给他送来了食物和水,沈遇倔着不肯接受,想要掀盘子,管家便也不再客气。
  看着和和气气挺慈祥一个人,做的事倒很像王误生的风格,利落狠辣很有手段。
  沈遇输液的点滴还没滴完,管家就叫人来直接把他绑在了床上,沈遇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自己被强行打针输液。
  许是为了故意恐吓沈遇,磨磨沈遇的锐气,在佣人问他要是沈遇不肯吃饭,该怎么办时,管家开口立了下马威:“插食管,喂流食,灌也得灌下。”
  冷漠又无情,不带任何怜悯。
  沈遇知道这帮人会来真的,于是便不敢继续反抗,只能静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怎么办,还有别的方法吗?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走到最后还是死胡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眼泪不自觉顺着眼眶往外流,流过脸颊,滴落在枕头上。
  沈遇的一只耳朵被蒙了纱布,窗外的动静都朦朦胧胧,有些听不清楚。
  自己什么时候混到了这种地步,他想不明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怕那段录像被公之于众,怕温平生知道,怕白玖看见,更怕家人知道,他丢了沈家的脸。
  这门婚事本就不被同意,他还是跟人跑的,在外人看来就是跟野男人私奔了。沈家对他失望断绝了关系,直到他为了帮温平生解决商业对手时才又找了沈家,从此又有了联系。
  他愧对沈家的养育之恩,感激沈家在他落魄时的包容相助,如今又怎么能连累沈家,让沈家因他蒙羞,背上一个沈家长子跟男人跑了,还搔首弄姿在别的男人身下扭动的耻辱骂名。
  沈遇只能瞪大了眼睛愤恨,他连手握拳都做不到,实在是耻辱。
  半天见沈遇消停下来,也不再有激烈的反抗情绪,管家的示威意味消了几分,但还是对沈遇充满警惕。
  “王误生去哪了?”沈遇神情淡淡,看不出来恨不恨。
  管家不理他。
  “他去哪了,你老板呢?”沈遇依然在问,声音很平静,没有什么激烈的起伏,管家这才搭理了他一句。
  “老板出去了,由我来照看你。你最好别想着逃跑,你逃不出去,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吃喝都不会少了你。”
  所谓“照看”就是监视,沈遇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他被关在房间里,哪都出不去,更别提逃跑了。
  沈遇想尽办法知道这里是哪里,但终究无获。他慢慢沉了下来,虽然每天依然在强迫自己吃喝,但还是越来越消瘦。
  白玖的报警一无所获,不知王误生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他明明知道沈遇人就在他那,但是却根本找不痕迹。
  甚至他还没法正面出面,只能期待温平生,但温平生无动于衷,像是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合作愉快,希望我们互利共赢,长长久久。”温平生笑脸相迎,同几个衣冠楚楚的商业大翁握手。
  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合作的项目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才刚刚出头的青稔了,反而是占据高位,人人都羡慕仰望的商业大佬。
  送走了人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温平生居高临下俯视着窗外的一切。
  这里的视野是如此广阔,身价的提升是如此爽落,一切都步入正轨,正在向好的方面发展。虽然仍有一些磕磕绊绊,但到底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