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就是这个羊绒毛衣撕起来有点困难……
  “看什么?又后?悔了?”
  躺在下面的男人好整以暇, 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顾安安被美?色忽悠差不多就剩2kb的脑容量,都?已经来不及思?考。被他这眼神一激, 刚刚有点醒过来的大脑里火噌地一下又燃起来了。
  她一把抓着某人的毛衣衣领狠狠一扯,企图像电影里那样撕拉一声给?扯成两半。结果这破毛衣质量好的让人流泪。
  ——她刚扯出来一点印子,人家?就回弹回去,一点痕迹都?没有。
  谢谨行一手搭在眼睛上, 笑得胸口直颤:“……一定要走狂野路线吗?”
  他问她。
  顾安安耳朵都?要烧成烙铁, 有种自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羞耻感。
  不想露怯,她梗着脖子装老手:“那怎么做?劳烦你?起来,自己脱一下?”
  谢谨行还是笑,顾安安看着他, 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花枝乱颤’的成语来。想到这个,她盯着谢谨行的眼神不由地诡异起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
  顾安安啧了一声, “突然发现某人格外美?貌。”
  “……美?貌是形容女性的。”
  什么叫形容女性?
  好看的东西就叫美?,还搞性别歧视吗?
  “怎么?我?拿来形容你?不行吗?”
  谢谨行想了下,失笑:“也行,我?勉强也接受你?的夸赞。”
  顾安安哼了一声。
  谢谨行也没心情在这时候跟小姑娘斗嘴,他一口气喝了四瓶酒,难道就是为了跟小姑娘讨论他到底是不是美?貌?精明的老男人从来不做这么愚蠢的事。
  他一手按住身后?的沙发垫,一手揽着顾安安的腰,正?准备起身——被丢在一旁的手机跟诈尸一样疯狂地跳动起来。
  谢谨行是不喜欢特别吵闹的铃声的,他的手机,基本处于静音状态。除了极少数的人是拥有特殊铃声(比如顾安安),其他人一律没有铃声。
  但手机自带的来电震动,还是不可避免。
  此时这手机就在两人的旁边,嗡嗡嗡地震动着。在这安静的私密空间里,一点点小动静都?会被放大。何况手机长达一分钟的震动。这一刻,仿佛冰刀一样划开了暧昧火热的氛围。
  交叠坐着的两人四目相对,顾安安扬起了眉头:“?”
  谢谨行不想接,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感觉错过了,猴年马月才能?尝到甜头。
  “不接?”
  “……”
  “会不会是非常紧急的工作?”顾安安觉得自己很礼貌,某些时候也很深明大义。虽然make love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但天?大地大,挣钱最大。
  谢谨行:“……”
  手机持续不断地震动,仿佛要维持这个震动频率,把谢谨行家?的高档真?皮沙发给?整个凿通了才算了。
  顾安安劝他:“还是接吧……”
  说完,她不管谢谨行同意不同意,扭身就往下跳。顾安安身体素质好的一大表现,就是比一般人要灵敏灵巧非常多。正?常来说,她想逃的话,谢谨行抓都?抓不住。
  果然,顾安安像个蹦跶的蚂蚱,一下子从他的腿上蹦跶到了茶几后?面。
  谢谨行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将虚虚揽着人的手臂收了回来。脸上优雅的笑意已经被燃烧的火气取代。他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伸手抓起手机坐起来。
  看也没看上面来电显示,开口就是语气平静却杀气腾腾的一句问候:“你?最好有事。”
  对面那边显然吓到了,屁都?没放一个,火速挂断了电话。
  “……”
  房间重新恢复了安静。
  再?次安静下来,之前的种种仿佛一场脸红心跳的梦,让这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焦灼。
  顾安安抓着自己两只通红的耳朵,心跳一声一声地凿着胸腔,仿佛要将她的胸骨给?敲断。不知何时,外面刮起了风。虽然没有吹进房间,但顾安安发热的大脑在双目交汇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冷却下来。
  她翕了翕鼻子,看着岔开腿坐在沙发上的某人。
  ——谢某人坐姿非常的豪放,与他平时人模狗样的样子大相径庭。却意外不会叫人觉得违和?,仿佛静态优雅是他,豪放不羁也可以是他。大概是被打断了好事,让某人心情变得非常暴躁。他安静得像个被夺食正?等待着爆发的疯狮子。
  谢谨行揉了揉脸颊,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再?抬眸,静谧的目光像无形的牢笼,锁定了蹲在茶几后?面瞪圆了眼睛的某顾姓鹌鹑。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想始乱终弃?”
  许久,安静的空间响起低沉的嗓音。
  “?”
  “不是吗?”谢谨行姿态平和?,眼神却很勾引,“你?想半途而废。”
  “……”
  “果然还是不敢吗安安?”
  这一声刺激,简直明目张胆,其心可诛!
  正?常人听了都?知道他在故意激人,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时候不用顺着来。但可惜,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加上面前羊毛衫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谢谨行,是人愿意撤就撤的吗?
  顾安安眨了眨眼睛,凌乱的大脑很不意外地被刺激了。她瞬间惊觉,站起来:“不可能?!我?当然敢!”
  “哦?”
  “谁怕谁!”顾安安一大步上前。
  确实居心不良的谢谨行看她这么容易上钩,忍不住捂住了脸。小姑娘这傻不愣登的模样,让他感觉自己在哄骗无知少女。
  “来!”
  “……”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动,时间过的很快。
  之前震动的手机不知何时丢到一边,已经因为某些原因,从沙发的边缘滑落下去。掉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顾安安扭过头,迷乱的目光才从手机上移开。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的脸从盯着手机的方向给?移开了。
  谢谨行的鼻梁骨很高,灯光从上面照下来,光影的交错,让他的轮廓看起来错落有致。就像艺术大师最完美?的轮廓雕塑。她于是看向了难得衣服凌乱的人脸上。
  谢谨行的头发被刚才胡乱折腾的那一下搞得有点凌乱,但更显得气质很野。仿佛挣脱了随着年纪增长而慢慢套上的优雅外壳,露出了里面野性的猛兽。
  这一双黑沉的眸子里,有一种看得人心跳加速的东西。
  顾安安吞了口口水,她也不是完全?没思?考。在这样的氛围下,她也忙里偷闲地抽空思?考了下。如果今天?胆怯地撤了,以后?还得多久,他们才会走到这一步……
  她以自己的胆量预估了一下,可以很肯定——必然会很久。
  那还等什么?
  必须上啊!今天?不上,她就是个棒槌!
  顾安安暗地里狠狠咬了咬腮帮子,然后?丢掉了谢谨行那碍手碍脚的破外套,霍地一下站起来。在谢谨行一眨不眨的盯视下,突然将他又一次扑到在沙发上。
  谢谨行倒在沙发上时,没忍住翘起了嘴角。
  单手揽着她的腰,很柔顺地任由小姑娘坐在他身上。
  顾安安心里告诫自己,怕个鸟!都?已经带了戒指了,她属于合法合规的!
  生怕自己再?犹犹豫豫的,刚鼓起的勇气会再?而衰,顾安安双手捧起他的后?脑勺,壮士扼腕一样地低头就啃了上去。
  额……
  就算有过两次亲吻,但她依旧不得章法。
  某些方面,小姑娘笨的让人扼腕。当然,某些时候,她又聪明得过分。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鼻尖,带来一阵令人心神迷乱的温热。谢谨行以为自己会很清醒,不会为这点小事失去矜持。但好像在气息靠近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也有点失了序。
  小姑娘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
  谢谨行忍住了心中的喟叹,在被啃了好多口不得章法的‘吻’后?,他自觉主动地微微张开嘴任由她瞎啃。但奈何小姑娘太缺乏经验,甚至在这些事情上堪称笨拙。她亲人的方式,就直白点说——有那么点太像小狗舔舐,好像他是什么美?味的肉骨头。
  他努力忍住了没笑,但还是在双唇交叠的间隙泄露了一些。
  顾安安不满他这时候还笑,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谢谨行的呼吸被啃得凌乱,渐渐的,眸色才转为浓黑,呼吸滞了滞。他小声点地骂了一句什么话,单手揽着小姑娘,轻轻松松将人反压到身下。
  “真?的下定决心了?”欺负人很不走心,但欺负小姑娘他有点不忍心。这大概是谢谨行难得的同情心。
  此时他一双眼睛里像是卷起了漩涡,浓重的欲念能?将人凶狠地卷着吞下去,吃的骨头都?不会吐出来。他呼吸其实已经逐渐灼热了,只是能?忍会装。
  表面依旧平静得像一滩湖水,安静得不见一点底下的波涛汹涌。
  “睡你?我?需要下什么决心!”这个时候是死都?不能?认输的,顾安安梗着脖子叫嚣:“我?睡你?完全?合法合理,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谢谨行忍住了笑,他状似沉稳地思?考了下,然后?认同了她的话。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零零碎碎的敲打着窗户。
  京市的春天?,其实并不潮湿。雨不是很多,但一旦下起来,就会很冷。
  室内的气温却在节节攀升,唇齿交缠,呼吸零碎,带着轻微的水泽声。顾安安从前躲在被子里打手电筒偷偷看涩涩小说的时候,总看到作者写亲吻会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每次都?觉得很疑惑,总就觉得作者po文看多了描述太夸张,到底该怎么亲才会发出那种声音。
  哦,现在她知道了。只要亲的足够忘我?,就是会有。
  每一个细小的声音都?很有存在感。
  仿佛有着一千万个喇叭,在她的耳边扩音。有一只无形的正?扯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疯狂大喊:顾安安你?正?在跟人狂吻,吻的天?昏地暗日?月初升今夕不知是何年!!!!!
  心跳像是鼓点,咚咚咚地敲响。像是要把她脆弱的胸腔给?震碎——
  之前她以为很难脱的羊绒衫,轻易地不翼而飞了。
  当脚不自觉地踩在了某人腹部上,脚底的肌肤也清晰地感受到某人腹部肌肉的紧实。顾安安昏昏沉沉的脑子还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哦,谢谨行真?的有八块腹肌,八块!
  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的脚,很细微地捏了捏,扯开了。
  顾安安迷蒙的眼神一震,睁眼看向不知何时停下来的谢谨行,以及已经动作已经很超过的某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