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仙侠修真 > 剑修她从不回头 > 剑修她从不回头 第68节
  只听掌门叹息道:“听闻薛泓带着几个逆徒,在西极创立宗门,自称磐石宗,当真不将我们七星剑宗放在眼里。吾即将成为剑尊,衡阳子,你是继任掌门,你怎么看?”
  衡阳子冷笑道:“回禀剑尊,磐石之名,怎能被薛泓等鼠辈窃用?依我看,应当前去交涉,若是不从,直接清理门户!”
  “这倒也不必。”掌门摆了摆手,道:“七星剑宗向来宽厚仁爱,倒不如让西渡剑宗的道友,前去磐石峰规劝,先礼后兵,让他们好自为之……”
  剩下的几个峰主面面相觑。
  掌门道:“你们是怎么了?”
  “您还不知道吗?”月明峰峰主,岑碧落道:“前些时日,听闻西极、南洲的几大剑宗,都前去拜访了新成立的磐石宗,听说西渡剑宗的宗主,之前有意邀请薛泓师徒加入,只可惜,被拒绝了。”
  掌门怒道:“还有这事?他们这么做,不把我们七星剑宗放在眼里吗?”
  岑碧落直言道:“掌门,如今修真界,背地里,都称我们是‘五星剑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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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第054章:求救
  淡淡的晨雾里, 宋恬持剑,登上了磐石峰。
  她朝西望去,隐隐能看到旭日隐于厚厚的云层中, 恍若一条金带。西极荒凉萧瑟, 到了五月, 除了磐石峰,戈壁上还残留着去岁的枯草。
  峰下,万籁俱寂。
  近月来, 师门众人都忙碌了一些,西渡剑宗曾经来访, 并且西极、南洲的其余几大剑宗, 都陆续拜访磐石宗。等他们都走了,师徒又开始日复一日的修炼。
  师父在闭关。
  大师兄练重剑。他的进步飞快,几乎要超越桑竹,于是桑竹也倍加努力了。
  小师妹练软剑。
  还剩一个梦玦, 他不练剑。
  一提他,她心中无端多了一丝情绪。
  自那日醉酒后, 宋恬似乎丧失了一点当夜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在剑法上更进一步, 全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做过什么不该的事情。
  只记得白萩次日说,她当时豪气干云, 痛饮三百杯后, 和梦玦出门了。
  至于出门说了什么?
  没人知道。
  她的心微微有些慌, 却强装镇定, 只将他当做师弟。宋恬练完一套剑法后, 回到厢房, 入目便看到一束木绣球,插在木桌上的瓷瓶里。
  西极一带,没有绣球花。
  而瓷瓶里的这一束花,纯白无瑕,花叶上,还沾着晨露。
  宋恬凝眸望了片刻,抿唇淡淡一笑。她想,难怪昨日傍晚,不见梦玦的身影。
  她朝后回眸,果然,他不知何时出现了,正倚着木柱,笑吟吟瞧着自己。
  “恬恬喜欢吗?”他问。
  宋恬白了他一眼,道:“不许这么叫我。”这个称呼,从前只有父母唤过。
  “你叫我花花,我没唤你阿草,喊你恬恬,有哪些不对了?”梦玦自觉有理,试图就此讨价还价:“除非你唤我,呃,哥哥……”
  宋恬许久不拿年龄来怼他了,除非他太过分。她闻言,慢条斯理道:“花老哥?”
  “……”
  “或者,老花哥,都行。”宋恬从容道:“你挑一个吧。”
  旭日升起,万缕金光照耀大地,照亮他俊朗的面容。他气恼地瞧着自己的‘情劫’,这果然是苍天派来折磨他的。
  “去掉那个‘老’字!”他折断了两根狗尾巴草。
  宋恬从善如流,微微一笑,道:“好呀,花花。”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梦玦败下阵来,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走了过来,信手将刚编好的草兔子插入瓷瓶中。
  “我教你布一个阵法吧。”梦玦垂眸笑道:“前几日,你不是在看关于阵法的玉简吗?我教你布‘浮生宴幻’如何?”
  “不要。”她摇头:“我可没有囚禁人的爱好。”
  一阵晨风吹过,草兔子的长耳朵,随风晃动。梦玦疑心她在嘲讽自己,但他也早就习惯了,解释道:“他们想得到我的宝藏,我当然要布阵,测下他们的心性。不然,要拱手相让吗?”
  龙潭秘境和戈壁绿洲里都有‘浮生宴幻’,秘境里,是灵晶;而绿洲的地下,藏有无尽的灵石矿。
  不过这块灵石矿,已经被他不着痕迹地送给磐石宗了。
  宋恬想问他为什么,但一直没有问出口。
  她想了想,淡淡笑道:“再布下‘浮生宴幻’,你想保护什么呢?”
  梦玦不好直言,他故作高深,道:“不告诉你。”
  宋恬瞥了他一眼,刚要回房,就被他挡住了门,拦住了路。他近来有些时候也是行径恶劣的,比如现在,就仗着自己比她高,就肆意妄为。
  “怎么了?”她还是很有耐心地问。
  “随我去布阵。”梦玦不依不饶。
  “我若是不去呢?”
  梦玦的一双黑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是狩猎的鹰隼,在紧随猎物而动。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附耳告诉她:“不去,就亲哭你,看你去不去?”
  不过昔日好友‘天河混世登徒子’的名号还回响在耳侧,梦玦扪心自问,渡劫如修炼,都讲究循序渐进。他深深呼了一口气,低下头,轻声道:“那我就一直等你。”
  他温热的气息从宋恬的耳畔吹过,她的心没由来一慌,强装漫不经心道:“那就去看看吧,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梦玦伸手想拉她。
  宋恬一手提剑,一手阖上门,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的那只手停留在前面,只好朝前一指,避免了尴尬:“恬恬,这边。”
  宋恬无计可施,她又不能拿针,将梦玦的嘴给缝上。她随梦玦一道,来到磐石峰外,此处原有薛泓设下的护山大阵,只是他完全看不上。
  他从袖中,往外拿东西。
  分别是符纸,各种珍贵矿石,布阵的种种材料……
  宋恬在一旁看着,原来他昨夜未归,是去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
  她看着,忽然问:“你要走了?”
  梦玦提笔写符,闻言停笔,瞧了她一眼,微微笑道:“是啊。”
  风一吹,他的马尾扬起,无数缕光,穿透发丝,熠熠生辉。
  她早就知道他还会离开。
  没想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还是五味杂陈。
  她安静了片刻,道:“一路好走。”
  梦玦一直在看着她,闻言,手中的笔化作粉末飞散。他垂下眼,缓缓想了下,再抬眸时,语气顽劣:“别太高兴,我还会回来的。”
  “谁高兴了?”宋恬道。
  他忽然转过身,直直地瞧着她,宋恬急忙侧过身,不愿被他看到自己的神情。她有些恼怒,道:“没人关心你,你一直来去自如。”
  梦玦散漫道:“那我改主意,不走了。”
  宋恬不说话。
  他扬眉笑了一笑,又从袖中摸出一支笔,开始画符。他一边画,一边跟她讲解布阵的要点,这原是天河宗的护山阵法,复杂繁琐,外人踏入阵内,几乎只能任人鱼肉。
  宋恬渐渐听得入迷,也不再去想别的事情,专心随他一起布阵。
  直至天黑,他们才将护山阵法布好,神识探去,没有一点漏洞。
  他们立于磐石峰的山巅,茫茫夜色下,宋恬看到无数缕金色光丝,交错在虚空中,轻轻一勾,就能绞杀一个元婴期的修士。
  她忽然问:“梦玦,你还有友人在世吗?”
  “应该是没有了。”他静静地凝视着夜空,良久,才道:“我的最后几位朋友,在天河宗覆灭的前后,都陨落了。这些年,我没有朋友。”
  宋恬道:“你还有我们。”
  他轻轻笑了笑,傲然道:“不,你的师兄们,很提防我。不过,我也从未告知他们我是谁,如此,也是人之常情。”
  月光皎皎,他一袭布衣,沐浴在月色下,容颜俊美,气度不凡。宋恬想,他在天河宗时,就已经是大乘期修士,迄今近千年,为何还不飞升?
  她问:“你已经是大乘后期了吗?”
  “早就是了。”
  宋恬凝思了一会儿,问:“大乘期,又会遇到怎样的瓶颈?”
  梦玦道:“能修炼至大乘期这一步,功法修为,都不重要了。飞升,主要是修心,从七情六欲中挣脱,从而飞升成仙。”
  他很少展露锋芒,但今夜,似乎话也多了一些。宋恬离那一步还差很远,她出神地想,不知梦玦差的是哪一劫。
  修士,无人不想飞升。
  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一路历经坎坷,渡劫、每逢百年,都会被天雷劈身。能走到大乘期这一步,整个修真史册里,也没有几位。
  但是梦玦不说,她并不会去问。
  他们毕竟是不同心境的人。
  她太小了,还需要几百年,几千年,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宋恬道:“回去吧。”
  梦玦道:“嗯。”
  下山的途中,她忽然道:“我要闭关数月,如果你走了,留下一封书信给我。”
  他乖巧道:“好。”
  在她看不到时候,梦玦的眼瞳里闪烁着笑意,他的唇角勾起,白日里的不快,瞬间全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