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禾向徐秉行招了招手,徐秉行解开自己身上兔毛裘,裹住赵嘉禾身子,将她揽入怀中。裘衣里带着徐秉行的余温,犹如春日暖阳倾洒于身,分外温暖。
徐秉行吃了酒,醉意微醺,大着胆子将吻落于她的眉心,低声轻笑。
赵嘉禾散了宴席,伸手勾住朱明雀脖颈,在青涩的面颊上轻咬了一口,便放他走了。
朱明雀满面绯红,捂着脸,犹如脱兔般一蹦三跳地跑远了。
徐秉行拉着赵嘉禾坐在自己腿上,他的手揽住赵嘉禾,两人望着花园中悬挂的牡丹灯在青苔斑驳的石板上落下昏黄灯辉。
落雪霏霏,周墨白侍立于一旁,替两人打伞。
“热闹散了。”赵嘉禾低声道。宴席散尽,长夜漫漫,冬日的凛风吹得人彻骨生寒。
“小人还在。”徐秉行回道,用手摩挲着她纤长葱白的手指。
“嗯。”
“小人哪儿都不去,会一直陪着陛下。”
赵嘉禾摇首:“莫要随意许诺。”
“不是随意,是认真。”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ai1 4.co m
赵嘉禾转首,对上徐秉行漆黑幽邃的双瞳,抿住了唇角。或许他当下说的是真话吧,不过几年之后,物是人非,谁又会将今日之言当作承诺呢?
徐秉行的手伸入裘衣之下。酒足饭饱,他的掌心温热,烫着她的小腹。
“才一次,估计成不了。”赵嘉禾轻喃。
“嗯,今夜让墨白陪你。”
周墨白骤然被提及,心下欢喜不已。
赵嘉禾覆住徐秉行的手:“你们一起。”
“好。”徐秉行垂首,用下颌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鬓角。能这般安静地拥着陛下,看飘雪满肩,已是满足。
赵嘉禾侧首,将额头贴在徐秉行额面,露出些许倦意。
周墨白小声问道:“陛下平定越地,为何不见欢喜呢?”
赵嘉禾瞥了一眼周墨白:“你倒也会察言观色了。”
周墨白咬了咬唇:“是小人木讷了。”
徐秉行修长的手指按在她的鬓角,轻柔揉捏,回道:“越地的事虽平,但这后头牵扯的事不少。”
赵嘉禾舒服地眯了眯眼:“是。越地一向暗潮涌动,这回将事儿摆上明面,少不了有人推波助澜。”
“是会稽太守吗?”周墨白问道。
“郭延只是一颗棋子。”赵嘉禾回道。
“棋子?”周墨白更为不解。越地以郭延为首,如今郭延倒台,一切不该尘埃落定了吗?
徐秉行解释道:“这天下犹如一盘棋,执棋之人有四。越不过是一颗想要扳倒吴的棋子,而它背后另有其人。”
“有这般手笔的,多半是楚。”赵嘉禾低喃。天下四分,现以楚国的实力最为强盛,因而越地之乱少不了楚国的谋划。覆灭一个国家的最易之法并非出兵讨伐,而是从内部瓦解。这样不仅可以博得一个好名声,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周墨白瞪大双眼。没成想这越地之事,竟然还能扯到楚国,他此行根本连一个楚人都未瞧见!
他气愤地道:“这楚人着实可恶。先前在朝堂上挑衅,如今又将手伸入越地!不如我们将此事昭告天下吧,让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他们!”
赵嘉禾失笑。这周墨白着实是小孩心性。
徐秉行摇首:“你有何证据?越地官员是不会将楚人供出来。即便我们能拿到证据,将真相大白天下,又能如何?几句咒骂便能动摇楚国的根基?”
周墨白被怼得哑口无言,急道:“那我们要咽下这口气?”
赵嘉禾摇首:“犯我大吴者,必诛之!我自然要以眼还眼了!”
周墨白听得热血沸腾:“陛下,我愿为大吴赴汤蹈火!”
赵嘉禾乜了他一眼,略过他的豪情壮志,问道:“宋桓在何处?”
周墨白一愣,回道:“那家伙心术不正,一天到晚打听陛下去处,常公子嫌他烦,打断了双腿,扔在柴房里自生自灭。”
赵嘉禾双目圆瞪,随即穿衣起身:“他是燕国三皇子,你们多少也得收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