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传来门关上的声音,眼前的大手也被挪开。
黑暗后突然涌入的强光让阮明芙有些适应不了。
她眨了眨眼,良久这才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两天不见的狗男人的高大身影。
两天不见,狗男人看着竟比之前沧桑了不少,却丝毫没有毁坏他的帅气。下巴冒着青青点点的胡茬,看着好像更有男人味了。
淦!
阮明芙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唇角。
还好,口水没有流出来。
阮明芙看谢延昭的时候,他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
漂亮的桃花眼泛着盈盈水光,澄澈的眼眸清晰地倒印他的身影。精致明艳的小脸带着刚睡醒的红,头发也还来不及梳,就这样披散在她的身后……
睡衣领口有些宽,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她一定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诱人。
谢延昭微微低头,猛然对上阮明芙领口下微微隆起的一片肌肤。待反应过来,耳根爆红。
他狼狈地扭过头去,喉结更是急促地上下滑动。
“把衣服穿好。”
阮明芙:“……”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本来是件外衣,阮明芙看它材质柔软,穿着挺舒服,便把它当作睡衣。阮明芙一点都没改,况且连手臂都没露,得体得很。
她怀疑狗男人在找茬!
“你怎么来了?”
阮明芙才不搭理他,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屋内有些昏暗,谢延昭站在门口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到这儿来办点事。”
至于什么事,狗男人没说。
阮明芙也不在意。
啧~
招待所能有什么事,狗男人跑这边来怕是按捺不住专门来见她的吧。
阮明芙又开始得意起来。
狗东西怕她当寡妇就直说,她又不是只有这点承受能力。还旁敲彻击害她误以为狗男人想反悔,骂了他一夜。
也是他活该。
直说,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白天跟没事人一样,夜里却躲在被子里连哭都不敢太大声。
想起那两天的折磨,阮明芙又恼又气,但心中却奇迹般地安定下来。
不行,不能她一个受折磨,她也不能让狗男人好过!
阮明芙放下手里的杯子,“那你去忙吧,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说出去不好听,我就不留你了。”
小样,急不死你。
她看不清谢延昭脸上的表情,只听他良久才道。
“好。”
阮明芙:“……”
好?
好什么好!
个狗东西,活该长这么大还单身。
走就走,她要是开口留这王八蛋她阮明芙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她越想越气,干脆拿起杯子给自己猛灌了一口。
谢延昭抿了抿唇,抬腿刚想走,双眼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房间中打包好的那两个行李上。
他英挺的眉皱了起来。
脚步也不由顿住。
“怎么了?”阮明芙故作不解,目光却落到桌上的三个盒子上,她拿了起来,“你来得正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省得到时候我还得再跑一趟。”
眼见谢延昭不动,她将东西拿过去塞进他的手里。
谢延昭将视线落在那几个盒子上。
东西没买多久,外面的盒子好像没有打开过。是了……阮明芙早就打算离开他,自然不会用他买的东西。
他垂下头,看起来竟然还带着黯然神伤。
这副模样落入阮明芙的眼中。
她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头都快笑翻了。
该!
就得这么治他。
良久,谢延昭这才艰难地说道:“……这是给你的东西,拿着吧。”
“无功不受禄,”阮明芙后退两步,“你还是拿回去吧。”
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寂静了一瞬。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阮同志,你在吗?”
阮明芙看了谢延昭一眼,后者立刻识趣地躲到衣框前。所幸,招待所配置的衣框还挺大,将他高大的身影档得严严实实。
只要不见房间,没人会发现他。
阮明芙打开门。
便见门外站着陆家两兄弟与小胖子。
滑稽的是,陆琰脸上带伤。青一块紫一块,眼睛还肿了起来,他还因为疼痛时不时地倒吸一口气,看起来特别可笑。
陆炀直接进入正题,“这是一千块钱,与车票。”
他将这两样东西递了过来。
钱装在信封里,鼓鼓的看着不少,阮明芙拿过车票看了一眼。
“阮同志,我去的时候,明天的卧铺就已经订完了,”陆炀解释了一句,“只有后天的。”
阮明芙也没在意。
反正若她所料不错的话,她应该是用不到这张车票了。
她转头朝衣框处看了一眼。
“后来就后天吧。”
陆炀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阮同志,那你看……”
“放心,我与你们陆家的婚约从此一笔勾销,你们别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找你们麻烦。”
说这话的时候,阮明芙的视线朝陆琰看了过去。
只是对方现在鼻青脸肿,看不出他脸上什么表情。可从他的眼神中,阮明芙却读到了不忿。
阮明芙双眼微眯,正要发作,却见陆炀突然将陆琰扯了过来。
“你给我过来,听说你昨天还找了阮同志的麻烦?”陆炀对这个弟弟是真的头疼,“快跟阮同志道歉!”
老实说,打开门看到陆琰的猪脸时,她还真的有点被吓到。
陆炀下手可没半点水分。
伤都是实打实的。
阮明芙都没想到陆炀竟然是真打,还是半点水分都没掺的那种。
咦,这是亲哥吗?
但看陆琰梗着脖子,一脸叛逆的模样,阮明芙可真觉得打处太好了。
对待陆琰这种人,就得狠狠地揍他一顿。
阮明芙顺带再给他倒油,“陆同志,还是算了吧。就算他愿意给我道歉,我也不想接受。”
也不知陆炀究威胁了他什么,竟然不叫嚷了。
改拿眼睛瞪!
她还想全倒一把油,却听陆炀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要闹了,快给阮明芙道歉,要不然我明天就把弟妹接过来。”
陆琰一听,眼里闪过挣扎。
良久,似认命似的一叹,他这才瓮声瓮气地道:“昨天是我不对,希望陆同志能原谅我。”
阮明芙看他看了好久。
久到陆琰快发火时,她这才收回视线。
“行了,”阮明芙不知道陆炀为什么一定要求得她的谅解,却也不想再跟着姓陆的一家子再打交道,“事情办到了,歉也道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阮同志,后天我开车送你去火车站吧。”